兩個人都在沉默,各自想各自的心事。單冬青并沒有向徐楊提起自己和秦簡之間的爭吵,其實不用提他也能猜得出來。關于這段感情的去向,是她和秦簡之間的事,她有自己的主意,肯定不能把別的人再牽扯進來。
之后徐楊什么也沒說,只是陪著單冬青坐了一陣,告訴她腳傷要注意的事項,又放了一堆藥,就起身要走。
單冬青要送他,被按回沙發(fā)上。徐楊笑笑,最后叮囑她:
“這幾天不要上班,也不要到處亂跑,等好得差不多了再說,藥在這里,按我教你的用。”
他這個人簡直細致過頭,單冬青不停點頭。終于要走了,徐楊走了兩步,停下來想想,又回來。
“你和秦簡的事,準備怎么辦?一定要好好考慮?!彼苷嬲\地看著單冬青,“如果你有了決定,能不能……讓我也知道?”
他的話意味深遠,單冬青怔怔地看著他,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也因為他的神色而無法說出來。
這個徐楊,眼神深情,帶著點執(zhí)著,永遠溫和爽朗,笑起來比陽光還暖人,她在曾經(jīng)懵懂無知的時候那樣仰望過他,偷偷希冀他能把這眼神中十萬分之一的深情給自己??墒菂s沒有。
懵懂無知的歲月過去,他成熟,她長大,唯一不變的是兩個人還多年在一起,像朋友一樣七八年,像朋友一樣一輩子。她對自己的感情分辨得很清楚,可是這時候卻還是猶豫了。
半天,徐楊都有些緊張起來,單冬青輕聲答:
“好。”
秦簡在辦公室里心不在焉。
大堆的資料擺在眼前,就是看不進去,早上開會的時候也老跑神,文若海都注意到了,不停地給他使眼色,他沒辦法,只能搪塞一個借口,從會議室溜了出來。
對面辦公室還是沒有人,隔著玻璃里面看得清楚,桌上資料堆得很高,電腦上花花綠綠都是便利貼,上面肯定寫滿了每天的日程——去地稅,去城建,報賬,提資料,辦產(chǎn)權證,大堆的事。然后單冬青從里面探出頭來,換口氣,又鉆回去。
可是今天對面是空的,主人不在。單冬青請了假,據(jù)說是不舒服,別的沒有提。
秦簡在發(fā)呆。他想起昨天晚上兩個人鬧成那樣,單冬青什么也不肯說就跑了,他本來是想要追上去的,后來見她情緒激動,說話也聽不進去,就想留她一個冷靜一下,好好考慮這件事后再平心靜氣地談。
可是她一冷靜就連人都不出現(xiàn)了。電話也不接,上班也不來,他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越想越覺得沒底,就算不提俞魚的事,她現(xiàn)在的狀況,也很讓人擔心。
秦簡當機立斷,跟于嘉嘉說了一聲就準備去找單冬青,結果剛一出門就被文若海半途攔截??此哪樕?,好像有事情要商量,秦簡不得已,只能先把蹺班計劃擱置。
兩人到了老總辦公室,文若海問秦簡:
“你今天怎么回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p>
“昨天晚上睡得晚了,精神不好?!鼻睾喰α诵?,“文總有什么事嗎?”
“對,有點工作上的事?!蔽娜艉SH自去關了門,又回來,“上次在售樓部鬧事的人抓住了?!?/p>
秦簡馬上明白過來,上次有人在售樓部故意鬧事,害得他受傷住院。后來派出所抓了人去,什么也沒問出來,只能釋放。結果那人精得很,一出來就找地方躲了,近月沒動靜,文若海派人留意,等到他一冒頭,就直接拿人。
“教訓了一頓,沒要命,但起碼能抵你的傷,”文若海說得輕描淡寫,“也套出話來了,就是那邊指示的——先在售房現(xiàn)場搞事,又背后使暗刀子搶生意,這次海天跟他們是勢不兩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