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汗把你熏臭!”
單冬青聳聳肩,表示請君隨意。兩個人互熏過了馬路,路邊有一家味多美西餅店,單冬青進(jìn)去和俞魚挑了大堆的泡芙、蛋撻。俞魚一邊出門就往嘴里塞,話都顧不上說,單冬青笑了笑也就隨她去了。
兩個人站在斑馬線外等紅燈,單冬青眼睛往旁邊看了一下就定住了。
對面咖啡廳,俞曉敏正從里面出來,和她在一起的是于嘉嘉,兩人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就分手了,表情都有些嚴(yán)肅。于嘉嘉向另一個方向走了,俞曉敏站在咖啡廳門口還在想事情,單冬青猶豫著要不要叫她,結(jié)果俞魚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見了。
“媽媽!”歡叫了一聲就想沖過去。
馬路上有汽車過來,單冬青一把拉住她后襟,一直等到綠燈亮了,才押著她過了馬路。
俞曉敏看到她們兩個,先是一愣,然后對單冬青笑笑打個招呼,又問俞魚:
“怎么跑到這邊來了?爸爸家不在這里啊?!?/p>
“我去踢球,過來買蛋撻吃?!庇狒~見到媽媽笑容就變得很甜美,想要湊過去,又怕自己身上的汗抹到俞曉敏的衣服,只好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又給俞曉敏看自己的蛋撻。俞曉敏稍微皺眉,輕斥說:
“媽媽不是跟你講過,運(yùn)動完后不要馬上吃東西,更不要在路上吃,你看你,澡也沒洗,不嫌臟啊?”
“我肚子餓了,而且阿姨也在吃?!庇狒~一指單冬青。
單冬青手里還有半只蛋撻,人贓俱獲,逃也逃不了。總不能說是俞魚吃了一半塞到自己手里的吧?她干笑了一下,然后很怨懟地看了俞魚一眼。
俞曉敏很善解人意,馬上教訓(xùn)俞魚說:
“阿姨是大人,你是小孩——媽媽跟你講的話,以后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俞魚答應(yīng)一聲,很不情愿地把伸進(jìn)袋子里的手拿回來。
兩個大人面對面,似乎沒有什么話說,只能把焦點(diǎn)集中在孩子身上,俞魚一沉默下來,俞曉敏和單冬青就有些尷尬,單冬青先笑了笑,說:
“剛才就看見你在這門口,要進(jìn)去喝咖啡嗎?一個人?”
“不,我約了人,”俞曉敏臉不紅心不跳,回答地很自然,“你和魚魚出去玩,肯定都累了,這就回去吧,我在這里等人就行了?!?/p>
單冬青點(diǎn)點(diǎn)頭,要俞魚跟俞曉敏說再見,就要拉著她走。
俞魚很依依不舍,想要跟俞曉敏在一起等人,俞曉敏沒有表示出來,她也不敢開口,只能耷拉著腦袋跟媽媽說了拜拜。正要分手的時候,俞曉敏又叫住單冬青,想了想,說:
“冬青,俞魚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醫(yī)生囑咐她不能劇烈運(yùn)動,以后就不要出來踢球了吧,萬一出事呢,也給你添麻煩?!?/p>
單冬青張口,不知道說什么,想了幾秒鐘,只能說:
“哦,好,我留點(diǎn)神?!?/p>
俞曉敏笑一笑,很理解地說:
“沒關(guān)系的,你還年輕,沒有帶過孩子,有很多都留意不到,不過等你以后有了小孩,也會跟我一樣啰唆的?!彼_個玩笑,又看看俞魚,“不過我看魚魚跟你玩也挺開心的,真謝謝你了?!?/p>
這就叫綿里藏針有硬有軟啊,給了一個耳光,又馬上塞過來一顆糖。單冬青很虛心地接受了俞曉敏的育兒箴言,然后就帶著戀戀不舍的俞魚回家了。
在路上俞魚一直很安靜,沒有了剛才踢球之后的活躍,一大包的蛋撻和泡芙也都不碰了。見過一次俞曉敏,氣氛全變。單冬青想起剛才俞曉敏的話,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就把氣全都出在泡芙上,一口一個,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俞魚先是裝沒看見,最后就忍不住了,連忙搶過袋子護(hù)在胸前,給自己嘴里塞一個,含糊不清地說:
“討厭,你把我的都給吃完了!”
回去之后俞魚急著要洗澡,單冬青哄著她先等等,然后蹲下來研究她的眼睛,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俞魚耐不住,推她一把就跑到浴室去了。單冬青還蹲在地上發(fā)悶,她怎么完全看不出來俞魚的眼睛有什么問題呢?
心事重重了很久,她決定打電話給徐楊,經(jīng)過那天的事,兩個人很久沒有聯(lián)絡(luò)了,單冬青倒沒有想徐楊對自己真情不渝至死不悔,朋友還是朋友。于是電話一撥通,她就直接問:
“徐楊,俞魚的眼睛,有什么要注意的嗎?你跟我細(xì)細(xì)講一遍,我記下來。”
徐楊在另一頭,拿著電話,看到單冬青的來電,心里還是有些激蕩的。沒想到她一來就問的是俞魚的情況,間接地為了秦簡而奔忙。不過俞魚也是自己所關(guān)心的,于是他很真誠地說:
“要注意的很多,電話里不方便,什么時候見一面我講給你。”
說實(shí)話,那天徐楊的態(tài)度一變,如今兩個人不管說什么,都有了別樣的意味,就連出來見面,也不是完全為了俞魚這么簡單。剛好單冬青也有事情想要跟他提,就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徐楊話里有點(diǎn)歡欣,說:
“正好,過兩天有個校友會,都是我們以前認(rèn)識的人,一起去吧,正好順便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