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沒敢再解釋什么,她怎么能說自己也是被招聘到那里的呢?
“行了,你也不用慚愧了?!鼻貧g歡揮揮手,大度地說,“我們覺得被他們逮到了也挺好,什么都不用操心,收入很多,時候就可以要求客戶出錢包裝自己了。這些錢里,有很多還得給你們呢,就是你們娛樂記者經(jīng)常拿的車馬費紅包什么的。”秦歡歡笑了,為自己的小幽默感到得意。
“人物?什么人物呢?”薛佳問。
“大人物嘛。有好多啊,說出來名字能嚇?biāo)滥恪!鼻貧g歡說,“你以后就知道了,有些人名字我也叫不上來,但肯定在電視里見過。反正就這么著,到了二十五歲以后,你可能會紅,也可能不會紅,但最次也開上好車,有了別墅了。那個時候,只要你依舊同意守口如瓶,就可以被放出去了……”
薛佳無語了,她想起周宇跟她說過,這行是吃青春飯,能干別的,就千萬別進(jìn)這個圈子。
“他們管我們叫小菜心,管那些客人叫肥肉。白菜燉肥肉,汆白肉?!鼻貧g歡笑了起來,在包里摸索著,拿出一包香煙,熟練地點上。
“抽煙不好?!毖蚜?xí)慣性地說。
“在他們這香煙算是綠色用品了。”秦歡歡說,“你是不是特別緊張,覺得我們兩個是來找你算賬的?”
薛佳點點頭。
“才不是呢?!鼻貧g歡笑道,“我們是來勸你的,入伙吧,你這么漂亮,肯定有人會喜歡你?!?/p>
她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薛佳的臉“刷”地紅了。
薛佳不說話了,突然摸不清楚這兩個孩子的底細(xì)。
秦歡歡沒理會薛佳的表情,繼續(xù)說:“其實,勸人入伙有很多辦法,最文明的一種就是讓我們來勸說了。青春苦短,誰都知道,你想開了,就什么好日子都過上了?!?/p>
“那你們?yōu)槭裁催€要跑,還要寫博客,還要找記者呢?”薛佳問。
“我們這不是被逮回來了嘛,什么時候說什么話你不懂???”秦歡歡說,“我也想不勸你,能行么?”她指指窗臺上的花瓶,指指天花板上的吊燈,說:“你好好看看,這里,最多的就是攝頭,到處都是。我們不勸你入伙還勸你逃跑???我們又不是王小蘩?!?/p>
薛佳愣在那里了,王小蘩這個名字像錘子一樣砸在她心里。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去趕飛機(jī)的時候,有人很及時地出現(xiàn)在小區(qū)門口接自己,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在新林小區(qū)的房間里赤身裸體地走來走去,甚至想起了蕭正宏的別墅……不祥的感覺在心中迅速升起。
“所以,菜心只能是順從,別無他法,否則就會身敗名裂。你是記者,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鼻貧g歡吸了兩口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一股熱血沖上薛佳的腦子,薛佳咬牙切齒地說:“我可以去死啊。”
這回歡歡和迎迎都笑了,歡歡說:“那你會死得很難看的?!?/p>
她站起來:“好了,他們教我的話我都說完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打電話,他們才會送吃的來。還有,他們讓我給你這個……”她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小藥瓶,“三唑侖,一次吃一片啊。很爽的,吃完以后,發(fā)生什么就記不清楚了。極樂世界?!?/p>
歡歡拉著迎迎,兩個人不再理會薛佳,走了。
薛佳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陷入深深的恐懼中。她想哭,可卻因為哭得太多,竟然沒有力氣也沒了淚水。她真后悔了,是自己把自己推進(jìn)絕境。
腦子里一片空白,就這樣呆到天黑。
電話又響,是蕭正宏。他的口氣依舊溫柔,只是輕聲問:“寶貝,你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