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陽光斜斜地照進病房，細小的微粒在窗欞上跳躍著。

“灝然，我已經(jīng)買好了飛往美國的飛機票，明天下午就出發(fā)?！背虨坏慕?jīng)紀人李遠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攤開手掌，掌心里赫然躺著兩張機票。

“我的傷還沒好，我不想去?！背虨粌H看了一眼機票，便將視線移向別處。

“又不是讓你去打比賽，是去看比賽?！?/p>

“正因為不是打比賽才不想去。”程灝然苦笑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的同伴或對手在賽場上打球，那種無奈的痛苦他不想品嘗。

“這一次，你必須得去?！崩钸h用鮮見的命令口吻說。

“為什么？”程灝然疑惑地問。

“因為醫(yī)生說你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你必須盡快回到賽場上去！”

“哪有那么輕松的事情？不是說回就能回的。”

“如果你再拖延時間，就沒法參加下個賽季的比賽，以后還會有誰請你拍廣告？而且，目前‘YE’俱樂部上層已經(jīng)在考慮要換下你了?，F(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你不去參加比賽，自然有人參加。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如果你不打網(wǎng)球你還能做什么？何況，你甘心就這么放棄網(wǎng)球嗎？”李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李遠說的話如同重錘敲擊著程灝然的心，他又何嘗不想盡快回到賽場？

“如果你決定以后與網(wǎng)球絕緣，你可以一直待在醫(yī)院，把自己關在這里，去逃避現(xiàn)實；如果以后還想繼續(xù)打網(wǎng)球，回到賽場，這次就跟我一起去美國?！崩钸h拿出一張機票放在桌上，“我不會勉強，你自己決定。”

“但是，如果你不打網(wǎng)球，我會為網(wǎng)球界失去一個網(wǎng)球天才感到遺憾的?！迸R走前，李遠扔下這句話。

第二天下午，就在李遠失望地搖頭，以為程灝然不會出現(xiàn)在機場，準備一個人去換登機牌的時候，有人輕拍他的肩膀?；剡^頭，一張戴著墨鏡的燦爛笑臉綻放眼前——程灝然竟然還是來了！還好，并沒讓他失望。

“我早就知道你會來?！崩钸h欣慰地笑著說。

“對我就那么有把握？”程灝然嗤笑一聲。

“對你沒把握怎么做你的經(jīng)紀人？”李遠理所當然地說道。

“也對哦，你還指著我吃飯呢！”程灝然故作恍然大悟狀。

“想得挺美！你不打網(wǎng)球你會失業(yè)，我才不會失業(yè)，我去給別的網(wǎng)球明星當經(jīng)紀人?！?/p>

“你敢！”

……

兩個人一路嘻嘻哈哈說著話，直到上飛機，才讓嘴巴休息，開始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十多個小時之后，飛機抵達美國。

程灝然在美國的公寓很大，顯得空蕩蕩的。

望著掛在墻上的照片，程灝然竟然有種久違的感覺。

這些照片不是他打網(wǎng)球的姿勢就是他站在領獎臺上的樣子，會輕易讓他想到從前的輝煌時光。

他放下行李，在心里微微嘆口氣，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里。

“想要回到從前，就得好好練習，爭取早些回到賽場。”李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想休息一下，不要打擾我。”程灝然閉上眼，翻個身，面向沙發(fā)。

“好吧。”李遠也知道程灝然心里不好受，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用語言刺激他，希望能通過“激將法”讓他早日恢復打網(wǎng)球的信心。

這是最后的決賽，是爭奪冠亞軍的一場比賽，體育館內座無虛席。

程灝然和李遠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

比賽開始了，雙方開始激烈的角逐。

程灝然看著網(wǎng)球場上英姿颯爽的同行，心里涌起一陣酸澀。現(xiàn)在的他，不能站在賽場上，不能展現(xiàn)自己的風采，不敢再觸碰他曾最喜歡的網(wǎng)球拍，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還能不能再打網(wǎng)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