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霍地轉(zhuǎn)身,看也不去看他,眼中很快閃過一絲憂色。
她討厭這種被人咄咄相逼的境地,縱然她表面上冷漠如常,盡量表現(xiàn)出不關(guān)自己的事,可是心中難免也在憂慮,其一論這殷凝出走最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人便是她,若追究起來她是難逃干系的,其二,對于公主,她心中著實有些愧疚的。
只是,若那日殷凝不出言侮辱,她想自己也不會一氣之下讓人難堪,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也確實過分了些。
只是,她生來便不是熱心熱腸的人,如今她也更不可能表現(xiàn)出心急如焚的模樣。
”你...“慕容謙不覺被她激怒,他冷冷地盯了她半晌,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來告訴她這些做什么?!難道還指望她能親力親為去尋還是只單單想看她愧疚的模樣?!
只可惜他忘了,這個女人原本就是個沒心的人!
想到這些,他的態(tài)度也變得十分冷淡,又舉起身邊的玉杯,快速飲盡了杯中剩下的溫茶,霍地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你還是先擔(dān)心自己吧,她失蹤了別忘了你是第一個受牽連的?!袄淅涞貟佅乱痪湓捄?,慕容謙立即甩袖而去...
冰塵雪沒有作聲,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目光轉(zhuǎn)而迷茫深沉起來,面部卻一如初,不見絲毫變化。
而后整整一天,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腦中卻反復(fù)琢磨著這事,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安:公主的失蹤如今怕只有兩個可能:其一,也許她存心躲起來,過個幾日待悶氣消了些便可能再回宮,這其二...想到這,她不由皺起了眉毛,也許有人早已布好了一個局,只等這一刻...
登時又驚又急,她緊緊地握住雙手,心下只希望不要是第二個假設(shè)才好!
第二日,她在屋子內(nèi)坐了整整一天,沒有踏出半步...
那慕容謙也如消失了一般,她幾番讓鳳兒暗地里去打探,每回都沒消息。
直到過了兩日,一個人的出現(xiàn)將表面平靜的局面全打破了...
“小姐,將軍那邊傳話讓您過去一趟?!边@日,冰塵雪剛用完午膳,就見鳳兒急急忙忙地沖進來。
她低眉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當(dāng)下應(yīng)了聲忙不迭跟著鳳兒往慕容謙的院子里去。
一路上,她心神不安地跟在鳳兒身后,一顆心七上八下,總隱隱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一過主屋,鳳兒便留在了門外,只大約引了個方向讓她進去...
要來的終究是會來的!冰塵雪暗地里將臉上著急的神色掩飾好,這才換上一臉冷淡緩緩?fù)崎T走了進去...
只見陽光下,殷佐立在正堂中,頭上戴束發(fā)嵌寶紫玉冠,穿一件金絲繡著五爪飛龍黃色錦袍,腰系翡翠玉帶,星眸深邃嘴唇輕薄滿臉王者之風(fēng),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生出敬畏。
步子不自覺又放慢了一些,她走近了一些,這才見一側(cè)正坐著面無表情的慕容謙。
步子不自覺又放慢了一些,她走近了一些,這才見一側(cè)正坐著面無表情的慕容謙。
想必那日真真激怒他了,直到現(xiàn)在他臉上依舊存著些慍色,見她進來,也只是瞥了一眼,面上沒有半分變化。
“你來了?!”殷佐見她進來,事先開口道,黑澄靜明的眸子,眸光寒砭入骨。
她點了點頭,仍舊不言語,只愣愣地盯著對向自己那雙黑目,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那晚的那雙眼。
“慕容,你把事情告訴她吧?!鄙ひ袈杂行┥硢?,殷佐指了一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臉上難掩疲倦之色。
看來最近公主的事一定攪得他也不好過!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冰塵雪在慕容謙對面坐下。
“今日,我們收到消息,公主...確實被人挾持,只是,到目前我們還沒有查出那些人身份。”說到這兒,他忽然停下來,目光帶著懷疑望向冰塵雪,眼神漸漸銳利起來。
抬首間,殷佐也正滿眼深思地盯著她,冰塵雪先是微怔一下,而后忽地冷笑出聲。
“看來你們二位是懷疑我同那人有關(guān)系了?!”仿佛有人突然從頭頂上澆下一大桶水,而那水冰冰冷冷地,好像立刻凍成一枚鋒利的冰棱,刺破了她的心臟。
她自嘲地低下眉,眼中恍惚蒙上一層水氣,心中亦悲憤難當(dāng)。
果然!她突地咽下喉間幾欲涌出的苦澀,寒聲道:“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太子將軍想怎樣做我皆奉陪便是!”
她臉上不可抑制地笑開了,眼底卻是一片孤寂的荒蕪,讓人不由心顫。
她從未想到,有一日,自己竟能從可有可無的地位一躍成為眾人的焦點?!
命運,有時真是可笑!
殷佐沒有作聲,安靜如一泓深潭。眼里交錯出現(xiàn)著種種復(fù)雜的神色。
慕容謙深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心中滿是震撼,臉上的冷色不由自主淡下去一些,聲音溫和了下來道:“太子在宮里接到一只飛鏢,上面只有十一個字:戌時攜太子妃于西郊交換。”
話畢,冰塵雪立即面色大變,雙眼空洞,兩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
一時間,心中驚濤駭浪般的思潮如百川奔騰在山間,時而怒拍山巖,時而細流涓涓,此時,方才終于歸附大海。平靜無波,藏巨浪于深海,只待風(fēng)起便咆哮而起粉碎一切瞧中的目標(biāo)。
“我會去的?!绷季煤?,她終于抬起頭,咬著嘴唇,艱難地向外挪動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