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家大公子!
竟不是我的祁歌?可那眼神、那相貌,就連那胎記都分毫不差!
胸口狠狠的痛,直要再嘔出鮮血。忍不住,淚流了滿面。
便有冰冷的指尖挑去我眼角的淚水,“竟這般的委屈呢,到底,為了什么?”那人的聲音無比熟悉,語調(diào)確是從未有過的低沉清冷,遠(yuǎn)的很。
淚,落得更兇。
便有金針刺入穴位,疼痛,自那一點(diǎn)迅速的蔓延開來,直沖上靈臺(tái),勉強(qiáng)的炸開一片清明。
廳里擺設(shè)簡(jiǎn)單清雅,只一張八仙桌并兩張?zhí)珟熞?,小幾上供一雙白玉龍耳花瓶,中間則是一副行草的中堂。
那人就站在我身畔,身上如蘭似梅的氣息,沁人心脾。
而齊良玉、付清釉則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雖都是隨意的模樣,卻讓人覺得氣氛緊張迫人。
“殷莫漓,不解釋下么?”說話的正是手持金針的付清釉。只是,此時(shí)他的語氣一派冰冷。
“解釋什么?”我臉色一片蒼白,只慢慢的抖著唇探起身來。
付清釉毫不客氣的將我摁回椅子上,手中用力,我便痛得悶哼出聲,“付先生——”
“別這樣,他還是個(gè)孩子。”齊良玉忽然握住付清釉的手,輕聲制止他。
付清釉冷哼一聲,慢慢拔了金針,“怎么?心疼了?撿人撿上了癮么,這次又打算如何呢?”
齊良玉看著他,張了張口沒說話。卻反手將我攏在懷里,“莫漓,跟哥哥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頭,望進(jìn)他漆黑的眸子,眼淚,便毫無征兆的跌落了。“祁歌,是祁歌,我的祁歌?!蔽译p唇不停顫抖,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來。
“那么,你的祁歌,到底是什么人——?!”付清釉聲音清冷,表情嚴(yán)肅,令人生畏。
我心中冷冷的一驚,竟下意識(shí)的咬了唇。轉(zhuǎn)頭。視線越過齊良玉,看定了那個(gè)人。他雙目微閉,右手輕輕揉著額角,那五官那么熟悉,氣韻卻分明不同。心中仿佛被無數(shù)柔韌的蠶絲的慢慢的凌遲,不見傷不見血,卻一絲一縷的疼得徹骨。
淚如雨下,我緊緊的握了齊良玉的衣服,“玉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說吧,殷莫漓,祁歌到底是誰?你,又是誰?”眼前那人,雙眉微蹙,冷靜沉著,哪里還有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神醫(yī)圣手”的模樣。
幾乎要咬破了雙唇。緩緩睜開雙眼,深深的望著那人,啟齒,帶了微微的哽咽,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執(zhí)著的吐出一個(gè)字——“他。”
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只能拼了命的將這場(chǎng)戲演下去,或者還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你的祁歌?!蹦侨宋⑽⒌男χ?,神情卻始終淡淡的。
我不語,緩慢的向他走去。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我卻好似走了一個(gè)世紀(jì)。只覺得腿似鉛灌,心如刀絞。
“是的,你是我的祁歌——”顫抖著慢慢擎起他的雙手,視線停留在他蒼白的腕間。
心跳宛如擂鼓,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他的右手腕間竟真有一塊銅錢大小的傷疤!和我左手腕間的傷痕一模一樣!——竟真是風(fēng)無痕!
心中五味雜陳,竟不知是悲痛、是興奮,是失落、是感慨,是緊張,還是恐懼?一時(shí)間,悲喜交集,不能自己。雙腿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上——他卻忽然伸手,將我攏在懷中。
閉上雙眼,溫?zé)岬臏I,便一滴一滴的濡濕了他冰涼的手掌。
胸腹間灼熱的疼痛又一層層襲來,忍不住抖成一團(tuán)。
他穩(wěn)住我身形,緊蹙著雙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