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兒,他說只是湊巧。見到我本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
我撲哧一聲笑了,真不知這件事以后對凌楚的印象該好還是該壞。這時候他的手機(jī)響了,好像有事的樣子。我一瘸一拐地在路邊攔到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跑了很遠(yuǎn)一段距離,結(jié)果還是沒能追上。
懶洋洋地把腿搭在沙發(fā)上,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孤獨(dú),真想跑到伊揚(yáng)身邊告訴他今天的我有多么倒霉,告訴他我的腿有多么的痛,告訴他我有多么堅(jiān)強(qiáng)……
原來,不知不覺我又在想他了。
忽然間明白,一個人的時候并不孤單,想念某個人的時候才叫孤單。
我忍著腿疼,翻箱倒柜地在藥箱里找出那盒吃了一半的消炎藥,吃過后,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是我和伊揚(yáng)分手后最痛快的一次睡眠,就跟吃了安眠藥似的。不記得做夢沒有,總之夜里兩點(diǎn)時,我被腿上的疼痛驚醒后便再不能合眼了,只是坐在燈光下,對著傷口一遍一遍地看著。燈光下的東西格外耀眼,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頭上的那盒煙,好久都沒動過了,仿佛最近煙癮也輕了許多。
房間里飄散著裊裊煙霧,在燈光的照射下一縷一縷的,然后就散開了。大概煙可以緩解疼痛吧,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想著凌楚那雙細(xì)嫩的手,拿起電話給他打了過去。手機(jī)還通著,嘟的一聲后被我掛斷了。然后又打,又掛斷。失眠總得找個人來陪吧,想著那小子估計(jì)也做不成什么美夢后,我滿足地笑笑便關(guān)機(jī)了。
第二天一早手機(jī)不厭其煩地響起來。
“你的腿還疼嗎?”
“你怎么樣?”
……
我莫名地被這些信息小小地感動了一把,才想起來原來女人的某根神經(jīng)是如此脆弱。
早晨上班的時候,我在小區(qū)門口又見到了那輛銀色廣本和所謂的司機(jī)。見我從樓道出來,凌楚急忙跑過來扶我。
我甩開他的手,語氣很平淡地說:“還是我自己來吧,讓鄰居看見容易誤會?!?/p>
現(xiàn)在小區(qū)里大爺大媽有的是,一抓一大把,整天無所事事地說別人閑話,要是被誰看見沒等我走兩步就得問“許丫頭談戀愛了吧?小伙子哪的,做什么工作的”等等一系列問題。
我扶著墻,一瘸一拐地出了樓道。
凌楚還是笑嘻嘻的,盡管熱臉貼了冷屁股。他自覺地向邊上靠了兩步,張著迷人的嘴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沒想到你看上去這么囂張,其實(shí)還是蠻保守的?!?/p>
我嘖嘖了兩聲,扭過頭去,心想,要是伊揚(yáng)扶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就接受的,誰還會在乎鄰居說什么。
凌楚順理成章地當(dāng)了我的車夫,我只是想有免費(fèi)的順風(fēng)車不搭白不搭。在單位樓下,我見到了鎂慧。這丫頭也不知道怎么熬了一夜,把眼睛弄的跟國寶熊貓似的。
見我和凌楚在一起,她先是驚訝地捂住了嘴,然后又瞪大眼睛仔細(xì)瞅了瞅我們。她狐疑地像是在看一對狗男女,我放開了凌楚拉著我的手。怎么就誤會了呢,她怎么就誤會了呢。我一邊踢著腳下的石子,心里一邊嘀咕。
鎂慧拉過我的手,一臉的疑問,然后就像爆米花那樣呲啦就樂了,“兩位真是神速呀?!?她的笑聲是那樣不入耳,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丫頭究竟怎么了,像是喝了二兩干紅,凡是長個腦袋的人都會知道我和眼前這個家伙是不可能的,我揉了揉發(fā)暈的頭,覺著鎂慧的腦袋一大早就被驢踢了。
我不愿再解釋什么。公司的大樓下,鎂慧和凌楚傻站在那兒。我想過會兒就會真相大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