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玩笑話嘛,好妹妹?!敝焓刂t手忙腳亂地拉住馬,急聲道,“怪哥哥沒說明白!有太子殿下在,再怎么也不能明目張膽去那種地方嘛!”
錦曦心里又一陣不以為然,輸了去青樓又怎么啦?聽說還有賣藝不賣身的,大不了聽聽曲兒,在哪兒不是聽曲兒?心想著,嘴就嘟了起來。
她還小,不知道皇上對兒子們管束異常嚴(yán)。若是私底下幾個親王去玉棠春喝花酒倒也罷了,若是邀約將來的一國之君——太子殿下也去青樓,那這禍就闖大了。
贏了卻也沒了心情,錦曦想轉(zhuǎn)身回府,但太子和秦王殿下還等著,只好生著悶氣隨朱守謙回去。
涼棚中燕王朱棣已恢復(fù)了平靜,悠然地喝著茶,似乎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太子和秦王聽說是靖江王和錦曦勝了,都吃了一驚。朱守謙有幾斤幾兩,他們心里都明白,目光自然就轉(zhuǎn)向了錦曦。
“謝公子好武藝!不知將來可有打算?”太子朱標(biāo)溫言問道,目光意味深長。
錦曦心里正厭煩,想不到去青樓這樣的小事,都能讓這些親王翻臉,就不想再與他們交往了。聽太子言語中頗有籠絡(luò)的意思,當(dāng)機立斷地答道:“非蘭只是來表哥處待些時日,家中尚有老母,過些日子就要回鳳陽的?!?/p>
太子見回絕,就笑笑,從腰間解下一塊翠玉來,“非蘭年少就有如此技藝,本宮賞你了?!?/p>
錦曦眼光一轉(zhuǎn),已見秦王目光驚詫,燕王眉頭一皺,朱守謙卻是愣了,她知道不是普通的玉,便推辭不收,“太子殿下太客氣了,如此重禮,非蘭不敢!”
太子仍然堅持,錦曦便笑了,“今天是靖江王爺獲勝,王爺早相中了戰(zhàn)利品,非蘭不敢擅越?!?/p>
她的臉上露著無比謙卑的笑容,轉(zhuǎn)頭偷偷對朱守謙使了個眼色。
這下朱守謙便明白了。太子的那塊玉是皇上賞賜并親自系于太子腰間的,錦曦拿著可不是件好事。他大大咧咧地對李景隆一伸手,“非蘭說的在理,李景隆,本王便要了你的玉笛為彩頭吧!”他狡猾地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李景隆,心想,這下錦曦只管向燕王討一個彩頭便可推卻太子賞賜的玉佩了。
李景隆無奈,乖乖地從懷里掏出一支通體瑩白的玉笛,嘴里習(xí)慣地嬉笑著,“王爺看得起下臣每日撫弄的玉笛,實乃下臣的榮幸!”
朱守謙馬上想起李景隆每天吹笛的樣子,想著他的口水、他的話,一陣惡寒,接過玉笛就隨手扔給了侍衛(wèi)拿著。
李景隆拿出了玉笛,朱棣今日身無長物,腰間絲絳上也系有一塊玉。要他當(dāng)面拿銀票、金錁子也著實丟臉,隨身玉佩又舍不得,瞟著錦曦閃爍不定的雙瞳一時心中起恨,暗道這小子真夠賊的。他慢吞吞地開口:“謝公子想要本王賞賜什么呢?”
錦曦什么都想要,只是不敢接太子的玉佩。聽燕王問自己,就故意露出天真的笑容,“燕王殿下只需賞賜非蘭一個愿望就好?!?/p>
朱棣心里更氣,一個愿望?!這可比尋常禮物要難得多。答應(yīng)他吧,難道他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給他摘?他克制住怒氣,唇邊卻浮起了一絲笑意,似在鼓勵錦曦大膽地說,又似在威脅他最好不要太過分。
“非蘭絕不敢要求燕王殿下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只求如果萬一得罪了殿下,殿下饒恕非蘭便是?!卞\曦明白今天給了燕王一個下馬威,讓他敗于自己手下,將來要有一天撞在他手上就不好過了,先討道護身符也好。
朱棣揚了揚眉,笑意更深。這個謝非蘭才十四歲就有如此心計,懂得未雨綢繆,朱守謙身邊竟有如此人才。他鳳目微微一張,含笑道:“本王允了。”
他背對著眾人,獨獨讓錦曦瞧見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這道目光較秦王先前的目光不同,冷漠中帶著威嚴(yán)。
錦曦生生地打了個寒戰(zhàn),在朱棣不動聲色的威脅與異常凌厲的目光下起了警惕之心。今日所見三位親王,太子朱標(biāo)意在籠絡(luò)示好,秦王目含深意不知所想,朱棣卻是實實在在地在警告她以后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