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圣錫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驚詫,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聲音已經(jīng)低沉下去:“你問它干什么?”
“我是來看它的,”聆恩沒有發(fā)現(xiàn)他面部表情的變化,說道,“那么可愛的一只狗,當然會招人喜歡,我來看它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p>
他緊皺的眉頭終于松了下來,他走近聆恩,微微一笑,聆恩正不知所措之間,身體已經(jīng)騰空而起,尹圣錫不由分說地把她抱了起來。聆恩嚇了一跳,她大聲喊道:“放開我——”
尹圣錫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懷中滿臉通紅的藍聆恩,說道:“你這樣走要走到什么時候?”
“跟你說放開我?!?/p>
“啰嗦,再吵的話我就放手?!币ュa聳起濃黑的眉毛說道,“你要試試看嗎?”
“放開……啊——”
啪——
聆恩話未說完,就一聲驚叫,身體已經(jīng)落在厚厚的紅楓葉上。
深夜,幾輛機車停在一家酒吧前,從外面就可以聽到里頭的喧嘩,轟鳴聲漸漸靠近,一輛黑色機車飆馳而來,停在酒吧的門口。兩名原本守在門口的男子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機車,同時恭敬地說道:“展哥,您來了?!?/p>
展非沒有答話,摘下與機車同色的安全帽,交給其中的一個人,轉(zhuǎn)身走入酒吧里,迎面而來的是嗆人的酒味,撞球聲混著女人刻意的挑逗聲,昏暗的光線下只看得到人頭不少。然而展非并沒有進入場內(nèi),他直接踏上樓梯,往二樓而去。
二樓不同于樓下,隔音墻壁充分隔住了一樓的喧嘩吵鬧,展非走近一扇黑色的門,他擰動門把,門打開了,他隨即走了進去。
尹圣錫正半靠著大辦公桌,背對著他,他的目光落在外面的茫茫夜色里,聽到門聲,他轉(zhuǎn)過頭,深邃的眼睛看著展非,他的眉宇間有著贊賞的意味。
“好久沒來,天狼組被你管理得很不錯?!?/p>
“天狼組是你的,”展非毫不猶豫地再一次強調(diào)道,“只要你回來,這里的一切還是你的?!?/p>
尹圣錫的唇邊扶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靜靜地說道:“阿非,天狼組是你的,我早就把它交給你了,在這里,我什么都不是?!?/p>
“圣錫——”
“這件事到此為止,”尹圣錫示意他停止,他走近展非說道,“這幾天東方集團連續(xù)遭到莫名的襲擊,是你做的嗎?”
“我不會拿天狼組的未來開玩笑?!闭狗敲靼滓ュa的意思,他表情堅定地說。
“不是你做的?”尹圣錫的表情有著微微的吃驚,他的話不知不覺說了出來,“不是你,會是誰?”
“我也很想知道,這個人敢動東方集團,一定是夠硬夠狠的人物,難道在宇南中部還有第三個隱藏的勢力?”
展非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尹圣錫的表情變化,他沒有看到尹圣錫的表情一點點嚴峻起來,他眼中的目光在一剎那郁結(jié)成冰,這表示,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只有擁有足夠敏銳的頭腦,他才能生存下去,否則,他早已經(jīng)被那些殘酷的人折磨死了。
是他們,從南宮凡的出現(xiàn),他就應(yīng)該想到,他們已經(jīng)來了。
“出了什么事嗎?”展非深諳圣錫的心思,每當圣錫的眼中出現(xiàn)這種絕對危險的光芒時,那就是有事要發(fā)生的訊息了。
“沒事?!笔ュa出人意料地回答道,“沒有什么事了,我現(xiàn)在要回去?!?/p>
展非看著尹圣錫走到門邊,他微微一笑,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圣錫,天狼組織永遠都是你的,我永遠都是給你沖鋒陷陣的馬前卒?!?/p>
尹圣錫擰動門把手的手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展非的耳朵里:“展非,你不是馬前卒,你是我最好的兄弟?!?/p>
門被關(guān)上了,展非看著圣錫離開,他的臉上出現(xiàn)淡淡的笑意,他拿起了行動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那邊很快有了回應(yīng)。
“你現(xiàn)在準備好了吧?”
“在哪里見面?”展非說道,眼中出現(xiàn)濃濃的戾氣。
“港尾碼頭,隨便你帶多少人,我們等著你?!?/p>
“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最好早點意識到你們犯下的錯誤,等我到了,”展非冷冷地說道,“你們一個也跑不了?!?/p>
港尾碼頭,濕咸的海風吹起展非額前凌亂的頭發(fā),他瘦高的身影站立在碼頭上,眼中閃著絕對堅毅的光芒,在黑夜里,他像一個暗夜的修羅,渾身散發(fā)著暴戾的氣息。
他這條命是圣錫救下的,若不是圣錫,他早在十歲那一年,在那根火柴掉落的瞬間,在那些人殘酷的笑聲中被燒為灰燼,而再沒有今天的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