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望向他,他說“別人也一樣痛苦”是在指誰?難道是指他自己嗎?他正看著我的臉,神情很奇怪,似乎是在猶豫不決。我想了想,對他說:“我不討厭任何人,也不喜歡任何人,既沒有心許晉王殿下,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入皇家。如果過去是錯了,我以后決不會再錯。”他凝視我問道:“你心里就算沒有三哥,也沒有別人,難道連六弟也沒有嗎?”我驀然明白過來,原來他以為我和楚王已經有了那種關系,我實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根據我說的那幾句話想像到這種地步的,紅著臉說道:“我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為什么心里要有他?”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凝固的表情全部融化了,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貼近我耳畔說道:“那么,我該是第一個對你像剛才那樣的男人了?”我臉紅過耳,這對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沒有回答他,沉默就等于認可。
他輕聲說道:“幸虧今天發(fā)生了些事情,否則我一定要后悔一輩子。小野貓,我要你真正成為我的女人,我要你今生永遠都陪在我身邊?!?/p>
他拉散我系住頭發(fā)的藍色絲帶,撥開我光滑如綢緞的黑發(fā),撫弄著我的發(fā)根,親吻我的耳垂,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而沉重。他似乎改變了念頭,準備徹底占有我,也不再打算放我走。我沒有力氣反抗,也不能對他說“不要”,在這種時候的抗拒只會更激發(fā)男人的本能的欲望,靈機一動對他說:“你準備以后把我怎么辦?”他毫不猶豫說:“把你娶回燕王宮去,讓父皇賜你妃位,好不好?”他說的是“妃位”,不是“貴人”,地位居然比湖衣還要高。我道:“那你現在就不要對我這樣,不然新婚之夜你就會覺得沒意思了?!彼鄣组W過一絲詭秘難測的笑意,說道:“小野貓,你真會為我著想,既然這樣,我大不了多忍幾天就是?!敝x天謝地,他終于起身放開了我,也解開了我雙手的穴道。
衣裳和頭發(fā)都給他拉散了,還要整理好半天,他居然就在旁邊看著我做這些瑣碎的事情,我剛把衣服弄好,他走近我說:“我?guī)湍惆杨^發(fā)系起來?!彼麥厝崂眄樜业陌l(fā)絲,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親切,就在他舉手的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在W城的沙灘浴場游泳的時候,顧翌凡也曾經這樣幫我挽起濕漉漉的長發(fā)。我心中掠過一絲痛楚,退后一步說:“不要,我自己來。”他并不堅持,盡力掩飾眼中隱藏的淡淡失望,說道:“隨你。
這花兒你還要不要?”
那枝紫丁香還擱在石桌上,他剛才居然一直拿著它到了這里。
幾朵花而已,沒必要和他糾纏,我走近石桌拿起紫丁香,卻沒有戴在頭上,直接揣進了袖子里。他并不追究。我們走到花園里的時候,只見昨天那皇子站在小徑上笑道:“四哥去了哪里?讓我一陣好找。”燕王回頭對我說:“這是十七弟?!痹瓉砟悄凶邮欠未髮幍氖呋首訉幫踔鞕?。大寧是北邊軍事重地,兵士都是西北精銳,寧王的兵力沒有燕王那樣強大,但是他的朵顏三衛(wèi)馳騁漠北橫掃千軍,連燕王也要懼他三分。在未來的靖難之役中,寧王其實就是決定雙方勝敗的關鍵人物之一,寧王的選擇將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史載燕王同這個弟弟的關系一直都很好。我對寧王行禮,他看了看我,對燕王說道:“四哥,我們既然出去,不如把她一起帶上,難得來金陵一趟,何必把她拘在府里?”我對寧王微笑了一下,他知道我那天在午朝門前徘徊是因為什么。
燕王看不出表情變化,問我道:“你想出去嗎?”
這本來是一句廢話,他既然問了,自然有他的用意,我趕忙說道:“二位殿下有事要辦,我就不去了。”燕王似乎對我的答案很滿意,因為他還是把我和香云一起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