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此,。一個小小宮女竟敢無禮?!奔t藕原來是相府管家之女,身份原比一般的丫鬟尊貴,秋水對下人又是極好的脾氣,紅藕何曾受過什么氣。雖說是丫鬟的身子,卻也被一大家子人嬌縱成了小姐的脾氣。但進得宮來,不想跟著主子卻處處碰壁,今日看了飛鳳宮的冷清,一顆心頓時涼了一半去,早憋滯了一肚子氣,此時又哪容得一個沒有品級的宮女神聲色俱厲,不由出言囂張了起來。
那宮女神色一轉(zhuǎn),面上驚疑不定,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秋水腰間掛的代表皇后身份的飛鳳令一掃,神色頓時一變,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奴婢死罪。實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望娘娘恕罪?!?/p>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我原不應(yīng)該今日過來的。既來了,你便認做作是提前伺候了吧。”秋水朝著紅藕一瞪眼,轉(zhuǎn)頭朝著宮女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地喚她起身。
“是。奴婢惶恐?!蹦菍m女甚是知趣,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乜牧祟^,行了大禮才肯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這殿里其他人呢?”綠袖皺著眉,拿帕子擦干凈椅子,扶著秋水坐了下來。
“承娘娘問。奴婢燕汐。目前這里只有奴婢并四個打掃的宮娥太監(jiān)。” 燕汐起身侍立一旁,見主子問,又是微微地一福。
“偌大的飛鳳宮怎么會只有你們幾人伺候?”綠袖閃著明亮的眼睛不信,想相府的棲鳳居平日里都有好幾十口人伺候著,怎么一國之尊的皇后寢宮,反倒是這般輕簡。
“若按舊例,飛鳳宮原有宮女三十,公公三十。,其余雜役若干。只是太后娘娘遷宮的時候,已將得力之人皆帶了去。,只留下奴婢等五人看管庭院。謹妃娘娘原說是要補的,但如今內(nèi)務(wù)府并沒有調(diào)遣人手過來?!?燕汐雖是個沒有品級的宮女,卻也是宮里的老人了,最會察言觀色,避重就輕。
“哦?”秋水輕應(yīng)了一聲,情知事情并非如此簡單,也不多問,抬眼往四周一掃,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這一屋子?xùn)|西又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話,謹妃娘娘派人傳過話來,飛鳳宮里的擺設(shè),原是太后喜歡的,仍叫人給太后原樣搬了去。至于這里,娘娘說會另派人將東西搬過來?!毖嘞p手一彎,膝蓋一折,又是一福,情知是惹惱貴主的話,卻也只能放肆著講出來,盡量地低眉順眼罷了。
“哦?!鼻锼茟?yīng)的得漫不經(jīng)心,心里卻百轉(zhuǎn)千牽腸了起來。也不發(fā)火,一抬頭,紫水晶耳墜一轉(zhuǎn),珍珠串成的流蘇微微晃動,映出燕汐那張誠惶誠恐的小臉。
“我今日起便想住了進來。秋水初來乍到,比不得燕汐你識見多識見廣,日后還需燕汐你多多提攜照料?!鼻锼呎f邊朝著綠袖一抿嘴,眼神一動,綠袖立刻會意過來,忙將袖中籠的絲絨小盒塞到燕汐懷中。
燕汐知是宮中素來的規(guī)矩,謝恩后坦然收下,口中慌忙道:“娘娘言重了?!被屎蟛坏脤欀聦m中已然傳遍,燕汐雖不知原因,卻見白色面紗下的皇后溫婉和順,氣定神閑,不似其余各宮娘娘,只將小性撒在她們下人身上,心下不由一寬,眉目頓時舒展了起來。
“謹妃娘娘、,蔓貴嬪到——”秋水正待吩咐燕汐等重新將大殿收拾一番,卻不想門口傳來報信太監(jiān)尖銳纖細的聲音。
“皇后娘娘吉祥?!敝斿吐F嬪領(lǐng)著一群宮女太監(jiān)風(fēng)一般跨步進來。兩人均是葉景御潛邸時的側(cè)妃,早在葉景御登基時一并先行冊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