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告而別才是最大的報復(fù)(7)

到底意難平 作者:一涼


晚餐近尾聲時,顧寧遠頷首道:“年輕人多出外走走看看是好事。難得你一個女娃子也有這樣的胸襟。”

……連表揚都帶著重男輕女的意味。寫意偷偷地眼角抽搐。

“外面再好,總比不得家里舒適。女兒家最終是要嫁人生子的,總在外面跑不見得好?!倍砒P儀卻與顧寧遠持另外一套理論。

……這言辭,本質(zhì)上也算是重男輕女吧?寫意忍不住想,還好您沒生女兒……還好她是喬家的女兒……

她突然隱隱地慶幸自己并非是即將嫁過來的那個人。

熬過鴻門宴,寫意興高采烈地準備告辭,然而半小時后,她卻坐在大廳的沙發(fā)里,手捧兒童畫報,正努力地嘗試用淺顯易懂的語句講述小白兔與大灰狼的經(jīng)典故事。

顧思妍坐在她身旁,同樣聽得很認真,并時不時地問一兩個很創(chuàng)新很有才卻讓寫意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

顧平生剛與父親談完話,自書房下樓,就被母親拉住。杜鳳儀含笑打量著這一大一小,低聲道:“瞧見沒?妍兒就喜歡黏著寫意。”

“等妍兒稍微長大一點兒,明白了事理,就不會這樣不懂事了?!鳖櫰缴栈芈湓趯懸馀c女兒的目光,握住母親的手,溫和地說,“媽,我承認我對她挺有好感的,但也僅僅是好感。還是順其自然吧,您也別太刻意地提及?!?/p>

杜鳳儀不由淺嘆,“今晚上有些話,我確實提得不妥了些。那還不是被你爸爸給氣的?”

“你與爸都老夫老妻幾十年了,何必爭這一時半會兒?”顧平生輕笑,卻得來母親一聲冷哼,“幾十年,他和我唱反調(diào)唱了幾十年!”她看著順眼的媳婦,他冷言冷語地相對;她不滿意的那位,他卻是滿口稱贊。

其實杜鳳儀心里清楚,她并非當真想要針對喬書墨,說來說去,只能怪那丫頭的性格,正好撞了她的忌諱。

杜鳳儀這一生,最痛恨爭強好勝的女人。她無法不聯(lián)想,若不是喬書墨的性子恰似那個死了半輩子的女人,怎會得到老頭子的青眼?

那個女人,哪怕是死了化灰了投胎轉(zhuǎn)世了,卻始終如一道鴻溝,橫亙在杜鳳儀與顧寧遠之間。

顧平生頓感口拙。若是家楨在,仿佛總能輕易地哄得母親開心。他歪理一套套的,不知不覺就能將人繞得忘了煩惱眉開眼笑。

豪門世家多的是牽扯不斷的恩怨。他從不認為父母恩愛家庭和睦。自小他就知道,父親在外一直都有女人,一個換下,自有另一個填補。母親曾經(jīng)也鬧過,最后大概死了心絕了望,反正是平平靜靜地當她的正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這么一晃神已過去許多年,時光如白駒過隙。現(xiàn)在年越半百的二老卻為著小一輩的婚姻重新爭執(zhí)起來,顧平生不免感到無奈。

方才在書房,顧寧遠同他講完商業(yè)正事,忽地談及喬寫意?!澳茄绢^有幾分見識。喬老頭養(yǎng)的女兒倒都不錯,連我也難免有些羨慕?!比欢Z氣于此突兀一轉(zhuǎn),“不過和喬家結(jié)親,一門就夠了?!?/p>

顧平生聞言卻并未有太大反應(yīng),兩手半合攏置于胸前,沉默了片刻,平淡地問:“爸爸是知道些什么?”父親的言談作風,他打交道這么多年,也算是摸透了八分。

“你向來理智,不像那不孝子,將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糕還不自知?!鳖檶庍h一想起小兒子就有些隱怒,還好大兒子平日的表現(xiàn)頗讓他滿意,“他那點兒荒唐事,我是清楚的。他再不爭氣,總歸也是我的兒子,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該出手的地方我也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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