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白袍男子勾了勾唇角,“想必安姑娘也瞧見了外頭的人馬盛況,在下實是受人之托,不想安姑娘受擾,給安姑娘一個清凈罷了?!?/p>
“受何人所托,公子可否言明?”安可洛雖在樓上,但先前梳云已將這男子在大廳的行徑細細對她描述了,心中料定此人不凡,但聽到他是受人之托,也不免驚訝,竟不知什么樣的人可以開口讓他做事。
白袍男子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安可洛,笑道:“那人說了,安姑娘一見這個便知?!?/p>
他掏出帕子之時,安可洛便已明白--——是她昨日在偏廳替尉遲決擦拭手背上血跡時用的,后來便怎么也尋不到了,誰能想到此刻卻在這白袍男子身上?
一想到尉遲決,她便渾身不自在起來,耳朵發(fā)燒,卻也不得不接過那帕子,趕緊塞進袖子里。
身旁的范衾衾早叫了起來,“那不是安姐姐一直隨身帶的帕子么?你是怎么偷了去的?”
白袍男子聞言,一臉愕然,“這位姑娘,在下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污蔑在下?我與安姑娘今日才見,那帕子怎會是我偷去的?”
范衾衾小臉俏紅,仍不依不饒道:“看你這人嬉皮笑臉的樣子,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誰知道你是用了什么下三爛濫的手段,偷了這帕子,還不就是處心積慮地要見安姐姐一面!”
白袍男子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得,本想做件好事以成人之美,誰料竟被一小母狼咬住不放?!我何時受過如此待遇,唉哎……”
范衾衾跳了起來,怒道:“你罵誰是小母狼?”
白袍男子卻不再接茬,看著安可洛苦笑道:“還望安姑娘還在下一個清白吧罷。”
安可洛已是尷尬至極,低聲道:“那人……他為何要讓你來這一遭?”
白袍男子一擊掌,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嘻嘻笑道:“差點兒就忘了正事兒了。那人說了,若安姑娘最后肯見我,便要我給安姑娘帶一句話:‘我一向是說到做到之人’?!?/p>
安可洛聽了,臉噌地一下紅透了,想起尉遲決先前對她說的:“既是我迫了你登臺,那我便負責還你個清凈?!?-——這白袍男子今日所為,可不正是應了尉遲決這話么。
白袍男子瞧著她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了,“安姑娘,那人還說了,若安姑娘肯有一點點感激我今日所為,天音樓外有馬車候著。”
這幾句話,旁人聽了均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白袍男子話中何意。
倒是楚沐憐的臉上露出些許了然的神色,“洛兒,也真難為那人了,莫要拂了別人的一片心意?!?/p>
“楚娘……”安可洛驚訝于楚沐憐的態(tài)度,但看到楚沐憐那淡定的眼神,便嘆了口氣,對白袍男子道:,“如此就有勞公子了?!?/p>
白袍男子吁了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笑道:“安姑娘客氣了?!彼谇耙罚咧撂煲魳情T口時,卻又回頭,望了望范衾衾,嘴角翹了上去,“早知道這地方如此有趣,我倒是該早來看看?!?/p>
天音樓外的街角,彎過去一點,一輛四輪馬車赫然在目。
安可洛一驚,看向白袍男子,“這……”
白袍男子撓了撓頭,尷尬地笑笑,“這也是那人的意思。唉哎,他一旦堅持什么事情,任是誰也勸不了。安姑娘還請上車吧?!?/p>
安可洛遲疑道:“這可是要去相府?”
白袍男子笑道:“安姑娘別緊張。是去圣上新賜的大將軍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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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車,便見正門前左右蹲立的一雙石獅,那獅子眼里冷冰冰的神情,竟讓她又想起了尉遲決那剛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