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拉開,耶律寧身子閃出去,手在背后將門拉上,只留了個小縫兒。
外面有北國男子低沉的聲音,一串串飛快的北國語斷斷續(xù)續(xù)地飄進來,衛(wèi)淇豎起耳朵,仔細想從那支離破碎的短句里辨別些內(nèi)容出來,卻是徒勞無功。
耶律寧在外面呆待了許久,間或有他的聲音傳來,卻是不多,似乎是他一直在聽那男人講話。
衛(wèi)淇心里愈加感到奇怪,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再說,非得在寧王的大婚之夜來稟報?
她自己低頭想著,聽見屋外兩人的語速突然間快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小聲的爭執(zhí),她抬眼盯著那扇未完全掩上的門板,好奇心在胸口涌動著,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腳剛向前移了一步,就見門突然被推開,耶律寧沉著一張臉進了屋,她連忙退后又坐回床邊,裝作什么事情也未發(fā)生一般。
耶律寧抬頭看她一眼,黑沉沉的臉上露出點笑容,琥珀色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她道:“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衛(wèi)淇也不瞞他,點了點頭,心里卻在琢磨耶律寧會不會告訴她。
耶律寧向她走了兩步,忽然一笑,“剛接到天朝那邊過來的消息?!?/p>
衛(wèi)淇“蹭噌”地站了起來,臉上難掩焦急神色,“出事兒了?”
耶律寧眼角皺了一下,似是在思索怎么說,但又隨即笑道:“昌平郡王被封燕王,加平章事銜,進中書視事。”
“三哥被封王了?”衛(wèi)淇眼睛一亮,眉頭緊接著一擰,“怎么會突然這樣……”
心里算算,從帝京到析津府,快馬只需三五天的時間便可將消息傳抵,那么衛(wèi)靖被封王這事兒絕對沒過十天。也就是說,她離京沒有多久便發(fā)生了這件大事兒,而她在走前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過!帝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讓父皇倉促之間便封皇子為王?
心頭緊得喘不過氣來,衛(wèi)淇看著耶律寧,急急道:“還有呢?還有什么消息?”
耶律寧搖了搖頭,笑道:“就只是這件事兒。如此大的喜事,怎么不見公主殿下高興,反而露出這種神情?”
衛(wèi)淇的手在寬寬的袖子里緊攥成拳,耶律寧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當她是傻子么?若只是衛(wèi)靖被封王這么簡單,又怎會有人在他大婚之夜前來擾告?
耶律寧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些什么,悠悠笑道:“怎么,公主殿下竟是不相信我?”
他臉上雖是在笑,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眸子深處泛出冷冷的寒光,兩只手抱胸,盯著衛(wèi)淇。
是在警告她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么?她暗咬銀牙,這可惡的北國蠻子!
耶律寧點了下頭,笑笑,又道:“公主相信我就好。來日方長,若是你我之間總是互相猜忌,那日子還要怎么過?”
耶律寧,我讓你裝……!衛(wèi)淇心中的火噗噗地直往上躥,氣得就差當著他的面跺腳了。
耶律寧斂了笑容,靠上來,對她輕聲道:“今晚有事,沒法兒陪你,對不住了?!闭f著就往門口退去。
衛(wèi)淇急得跑上前去扯住他的袍子,帶著哭腔道:“究竟是怎么了,就不能同我說么!”
耶律寧轉(zhuǎn)頭,看見她眼里水光閃動,臉側(cè)抽搐了一下,兩只手飛快地攬住她的身子,頭低下,在她紅潤的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衛(wèi)淇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他伸手拉門,對她道:“不能?!闭f完,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衛(wèi)淇眼睜睜地看著門在她面前合上,怔愣片刻,腳下突然一軟,向后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子。
手抖得厲害,慢慢撫上嘴唇,臉漸漸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