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奇,問他:“為什么?”
他在回函里說:“以前我們打球,你都坐在教室里等阿揚,可是有一次你卻去了球場。你一直坐在一旁的樹底下等我們,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你。其實那時候我就想,只要你出聲,阿揚一定會拋下籃球去陪你。你明明坐了一下午,后來卻對阿揚說自己才來了一會兒?!?/p>
這當然是一件小事,連孔半夏自己都沒有印象。她想了一會兒,付之一笑,只在回他的郵件里寫道:“現(xiàn)在的我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樣。我會反過來,明明只等了一會兒,卻告訴他,我等你很久了,好讓他去心疼我。”
孔半夏如是說,然而是否真的會這樣做呢?她一直沒有機會去驗證。她已經(jīng)很少有等人的時候,多半是別人在等著她。她的時間太寶貴,即使譚諫嚴,也不曾叫她等待過。
這天,她和譚諫嚴一起吃晚餐。吃到一半譚諫嚴突然放下刀叉。
她不解,抬起頭來看他,卻見他目光幽冷。
她一怔,出聲詢問:“怎么了?”
譚諫嚴笑笑,說:“沒什么?!?/p>
這時候她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四周有人窺探他們。她疑惑地舉目巡視四周。這家西餐廳以環(huán)境幽雅聞名,客人也大多舉止端莊高貴,就餐很有風度,談笑風生,一切再正常不過。
半夏不疑有他,轉回視線。這時,譚諫嚴低聲說:“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呃?還看文藝片?!?/p>
他意有所指,她如何不知!她覺得這個人的臉皮越來越厚,早不如初認識時的一本正經(jīng)、風度十足。
她做出思考的模樣,說:“我現(xiàn)在可是在兩家醫(yī)院兼職,每天累得倒頭就睡,連做夢都成了奢想,為什么還要陪你去看無聊又拖死人的文藝片?”
他一臉心疼,說:“那怎么辦?要不我?guī)湍惆茨Π茨?,馬殺雞?”
這樣的場合他的行為不會太過。可半夏卻能想象得出若是四下無人,這人要如何耍賴皮。
“如果你現(xiàn)在就幫我馬殺雞,我可以考慮考慮?!?/p>
他突然彎起唇,眼里閃著邪魅的光芒,“你要真這么要求,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只是那樣的話,半夏,你不要害羞哦!”
半夏一怔,卻見譚諫嚴果真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一把抱起她朝門外走去。
她驚慌掙扎,譚諫嚴卻置若罔聞。
“這里的空間太小,樓上的包房不是更適合嗎?”
她慌道:“你瘋了!”這樣一個場合,他竟然做這么不合時宜的動作。
他身形高大,手臂孔武有力,肩上扛一個女人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拗不過他,越掙扎反而引得越多人圍觀。就餐的客人已經(jīng)紛紛側目看向他們,他卻大大方方,不管不顧。
半夏想:怎么沒有人上來攔他?后來她才知道,這家店是他家里開的。
她想:這次自己愛的人是跟方懋揚完全不同的類型,邪里帶魅。她想著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竟然想到——妖孽!
當真應了那句話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樣的譚諫嚴,換成以前那個孔半夏,絕對是打死也要退避三舍的。是時間改變了她嗎?還是生活太乏味,她已經(jīng)心境蒼老,確實需要一點兒這樣的情趣?
半夏第二次見到胡嵐是在商場里。半夏的媽媽就要過生日了,她來商場里逛逛,看是否能給她媽媽挑到一件中意的禮物。
胡嵐當時也在商場的珠寶廳里,正在試戴一條全鉆的手鏈。那手鏈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閃閃發(fā)光,直逼得人睜不開眼。
“啊,孔小姐?!彼吹桨胂模⑿χ蛘泻?。她笑起來很漂亮,下顎很尖,唇色鮮艷卻不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