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diǎn)得好,十道菜有九道我愛吃。哈哈,知我心者孔半夏也。”
半夏嘴角顫了一下,沒答話。他又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會當(dāng)醫(yī)生。碰上你這么悶不吭聲、無聊的醫(yī)生,病人都怎么忍受?有沒有人投訴?”
“我們醫(yī)院的病人都比較正常?!?/p>
他一笑,“病人的情緒也很重要,要我住院,不是美女醫(yī)生決不就診。”
菜很快上來,半夏開始吃,他卻坐在一旁興致很高。半夏正剝著蝦,他突然說:“阿揚(yáng)結(jié)婚了,你知道嗎?”
“你還不如直接說他孩子都半歲了?!?/p>
吳縃來了八卦的興趣,“你們見面了?”
“北京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蝦殼去了后,蝦肉在燈下呈晶瑩剔透的色澤,由此可見廚師水平不錯。半夏沾了一點(diǎn)兒醬,放到了嘴里,好像有一絲辛辣。
吳縃道:“他妻子我也見過,老實(shí)說,覺得比你好?!?/p>
半夏等著鼻腔里的辛辣緩過去,才開口說:“是呀,人家是大家閨秀,我一個工薪階層,哪里敢攀比?”
吳縃的笑容收了一下,“我可真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是工薪階層,那咱中國人的生活水平可以直攀歐美了。來來來,喝酒?!彼驯优e起來,輕輕在桌上一碰。
半夏瞅了眼杯子里的透明液體,也喝下去半杯。
喝完了服務(wù)員要替她斟上,吳縃一擺手,揮退了房間里的服務(wù)員,親自替她倒上。半夏就聽到吳縃慢慢地說:“想不想知道他們倆是怎么認(rèn)識的?”
半夏不自覺地呼吸一滯。
“那年冬天阿揚(yáng)從美國回來。他在國外一待就是幾年,沒有回來過一次,也沒有打電話回來。他媽媽算是被氣瘋了,最厲害的那一陣是天天要到醫(yī)院去,得的什么病我就不清楚了。那年他回來還是因?yàn)槔咸X溢血。然后就是那回事了,我們這種家庭,老人多半喜歡找借口逼婚,子孫多半要盡孝。哎,還好我家老太太活蹦亂跳的,不然真遭罪?!?/p>
吳縃說完舉杯看向半夏,眉一聳,“咦,你的杯子怎么又空了?”
他拿起酒瓶,倒?jié)M酒,酒香四溢。半夏舉起杯子,好像已經(jīng)有點(diǎn)兒醉了。
吳縃又說:“懋揚(yáng)也回來了,可惜今天沒能把他叫上?!?/p>
“這酒是好酒吧?”她突然出聲。吳縃一愣,“十五年的五糧液你還嫌不夠好?”
“有點(diǎn)兒苦?!彼馈K麤]有聽清楚她的話。
吳縃從前不喜歡孔半夏,以前她和阿揚(yáng)在一起他就不看好。后來在阿揚(yáng)的婚禮上,他不禁想:看吧,你的妻子果然不是她。
今天見面,他滿以為可以欺負(fù)她兩下子,于是句句話都像是要刺激她。他不過是生活太悠閑,所以一腳踩上她的痛處,本來只是想刺激一下她。談戀愛嘛,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以為她不過只是心底還留著一點(diǎn)兒昔日的余溫,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這么在意。
吳縃扶著半醉的孔半夏走出酒店包廂。一旁的服務(wù)員早已見怪不怪,他們老板花心也不是一兩天了,不過這次的這位小姐看上去怪清純的,怎么也和風(fēng)流花心的老板黏糊在一起了?
半夏今天這身打扮,倒確實(shí)像退回到了二十歲的模樣,醉了酒的眼似含秋波,氤氳的濕氣飄上眼睫,無法形容的嫵媚。
“你家住哪兒?孔半夏,你不說我可要把你送到我家里去了?!?/p>
孔半夏沒有出聲。吳縃蹙眉,看她全身上下沒有口袋,也沒有背包,連個手機(jī)都找不出來,聯(lián)系她的家人是不行了。
吳縃是可以把她丟到哪家酒店住一晚的,可是他眼珠兒一轉(zhuǎn),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