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豪賭(17)

仰望來年炙烈的陽光 作者:踩著拖鞋的馬甲


江遠(yuǎn)唇角露出一絲笑。她的頭發(fā)撩過他的頸窩、下巴,一絲一絲的,很柔軟的觸覺。好不容易走到門口,他從她的包里找出鑰匙,單手吃力地抱住她,挪出另外一只手打開房門時她也沒有被驚醒。

江遠(yuǎn)走進房內(nèi),把她放到大床上。他長出了一口氣,呵,還真不輕!他呼吸急促,可站在床邊看著她的時候又是那樣的溫柔。她似乎睡得不安穩(wěn),可又分明很沉。

怎么能睡得那么沉呢?連被他抱上來都不知道,警覺性這么差的人,平日里怎么生活的?!

可轉(zhuǎn)念,他知道她是真的嚇壞了,又覺得無比心疼。那些毒品到底是什么人栽贓的,居然嚇壞她?他不會放過那些人!

想到這兒他胸口還是一悸,那么多毒品,可以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那是可以毀了她前途的兇器。如果不是那些叔叔伯伯肯買他的面子,他不敢想象。

他走時不忘留下一張字條,讓她安穩(wěn)睡,他會幫她請假。

半夏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有點兒懵,抬眼查看自己身處何處。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江遠(yuǎn)的車上。江遠(yuǎn)將她送回來,她沒有醒,他是怎么把她搬上樓、抬上這張床的她不知道。她看到床頭上江遠(yuǎn)留下的字條,三魂七魄漸漸歸位。江遠(yuǎn)說了幫她請一天假,鑰匙放在門邊的矮柜上。

她起床,刷牙洗臉,正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怔,手邊的電話響起來,她接起來“喂”了一聲。

“您好,請問您是孔小姐嗎?”

“我是?!?/p>

對方的聲音沙啞低沉,“我是譚諫嚴(yán)先生的律師。譚先生有一處房產(chǎn)改到了孔小姐您的名下,希望您能于近日內(nèi)來簽字,辦理相關(guān)的手續(xù)?!?/p>

“是哪里的房子?”半晌,她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詢問。

對方告訴她地址、小區(qū)的名字。她只覺得正在胃酸一點一點地分泌出來,喉嚨里都陣陣難受。掛了電話,她的胃又空又痛,連帶的胸口也窒悶酸澀,像是兩片粗糙的胃壁直接貼在一起摩擦,分泌出大量酸液。她一向健康,從沒有得過胃病,或許她只是太久沒有吃東西了,餓了。

她忍著陣陣灼痛,去廚房里下了一大鍋餃子,一個人坐在飯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地細(xì)細(xì)吞咽。

她腦海里思索著方才譚諫嚴(yán)律師的電話,想著那里的房價,幾萬元一平米吧?她略略估計了一下,只覺得數(shù)額驚人。

他為什么買那里的房子送給她?他出手真闊綽。她該不該因此而覺得命“好”?分一次手而已,居然得到他饋贈的這樣巨額的分手費。

可她只覺得心里猛一陣翻攪,像被人掏心挖肺了一樣,原本含在嘴里細(xì)細(xì)嚼著的餃子再也吞不下去了。

她不過是曾經(jīng)說她很喜歡這樣的房子,花園別墅,用雕花的欄桿圍起來,美麗動人。北京的空氣不好,那一帶綠化卻很好,很像她的家鄉(xiāng)。

她握緊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把餃子吐出來,仍然陣陣泛著惡心。

他冷酷無情地捅了她一刀,這一會兒又來舔舐她的傷口,真賤!她閉上眼,眼皮顫抖。

她從來沒有這樣罵過一個男人,可是這一次,她覺得這個詞太貼切了。她雙手扶著桌子,雙肩簌簌顫抖,無法抑制地抽搐讓整個身體都開始搖晃,昨夜的委屈和今天他的舉動一起在她心頭膨脹。

她睜著干澀的眼,稍眨一下眼皮都疼。終于,她直起身,力挽狂瀾一樣收拾心情。

她開始一遍遍地清點她擁有的東西,像一個謹(jǐn)慎的會計,把這些年的支出收入、個人所得小心翼翼地列舉得清清楚楚,又像一個暴發(fā)戶,拼命向自己炫耀著她擁有的財富。她有房有車,有穩(wěn)當(dāng)?shù)墓ぷ?,有名牌服飾,有名有利,她還有什么沒有呢?她是那么努力地要讓自己幸福,所以幸福不會離她很遙遠(yu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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