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似乎不想久留,扔下一卷物什似扔掉了個大包袱,“很多人都想得到這卷《天脈內(nèi)經(jīng)》,你好好練吧?!?/p>
“你為什么不練?”路邊的李子沒人吃,不是路人懂規(guī)矩,而是因為它是酸的不好吃,這個道理星魂明白。
影子很坦白,“我看了六年,沒看出端倪。也許……你能?!?/p>
星魂笑了,也許這東西是我家的東西,所以,也許……扔我在這兒、留我一條命為的就是我能知道你們無法知道的秘密。只可惜,我以前真的是白癡。
“不怕我亂練習會走火入魔?”星魂真正想說的是,我如果走火入魔了,你不是更得不到這個秘密?
“你能走出樓是你的運氣,你能不能練成也是你的運氣。我能為你做的,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你青衣師父收徒前有這個臭毛病,我才能進來……也是你的運氣。”
星魂還沒來得及消化掉影子說的一切,心里窩了無數(shù)的疑問與不解,影子已經(jīng)離開了。
他五歲入谷,影子在谷中陪了他一年。星魂能保證這一年影子絕對不知道他腳板心的秘密,因為他就沒有洗過一次澡。谷中的人知道這千名孩子能活下來的不多,也就懶得建澡堂這樣的公共設施。可是五年前呢?他在什么地方生活,就沒有人把他翻個遍?星魂不相信。
他嘆了口氣又有點兒興奮,神奇的內(nèi)功秘籍終于被他獲得了。他也很好奇,自己能否真的有練成內(nèi)功的運氣。
他不再去想那些摸不著邊際的事,抖開了影子扔過來的東西,突然一怔,禁不住破口大罵:“黑燈瞎火的我怎么知道上面寫了些什么!”
這是一卷裱好的絲綢。星魂有些沮喪,影子才是白癡,他以為這里還能鑿壁偷光?或者他可以在青衣人白天來的時候點亮燈大方地閱讀?
現(xiàn)在外面應該是星星滿天了吧?星魂無聊地想著,手指輕輕撫摩著絲綢惆悵。
內(nèi)功應該是繡在絲綢上的。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跡,手指慢慢摸到了一根線。他閉著眼順著這條凸起的線摸下去,慢慢地在腦中形成了一幅人體的經(jīng)脈圖。
摸來摸去,還是一幅圖。星魂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這樣的圖前世他見過,就是幅普通的人體結構圖,連接著身體各處的穴位與經(jīng)絡。但是影子說這叫《天脈內(nèi)經(jīng)》,他還是想笑。解剖學在西方剛開始時是要被送上教廷的火刑架的。在中國要是敢動死人,活人會找你拼命的。也就是一幅人體脈絡圖,難怪他們看不出來。
手指撫摩下,絲綢卷上的字跡他認識。這要感謝他的父親,開了家刻印章的小鋪子,從小就本著子承父業(yè)將來可以有碗飯吃的想法逼著他學,也為他日后刻假公章、弄假鑒大開方便之門。
星魂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細細摸索著絲綢上繡的字。覺得自己罵錯影子了,如果真是一本書,他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然而,他不知道他所摸到的與影子想讓他看到的完全是兩回事。連影子都不知道這卷絲綢繡法上的古怪,也只有星魂這樣在黑暗中凝神的撫摩才摸到了絲綢記錄的真正秘密。
這一晚,星魂面露奸笑地睡去。
白天,青衣人進了地室。星魂安靜地站在他面前,沒有哭叫,沒有驚恐,這讓青衣人極其滿意。
三天后,他不再點燃油燈。
星魂用了三天熟悉了這里的環(huán)境,確定自己不會摸黑走路撞歪鼻子。但是他還是很好奇青衣人是如何在黑暗中來去自如的,包括撒尿,都準確無誤地正中桶里,實在讓他嘆為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