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不穩(wěn)還要罵:“誰要你管我?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此時此刻的錢多多自以為是的質(zhì)問在別人眼里完全是賭氣撒嬌,雙手摟著她防止她滑到地上,許飛好氣又好笑。
心里慶幸,剛才那種情況如果不是被他湊巧看到,天知道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其實之前在臺上發(fā)言的時候他也有注意她,但是下臺后走到市場部桌前時她已經(jīng)離開,于是問大家:“錢經(jīng)理呢?”正遇到從盥洗室回來的伊麗莎白鐵青著臉坐下來,看到他問,倒是擠出笑容來回答:“錢經(jīng)理走了,剛出門。”
他簡單跟桌上的人講了幾句之后追出去了,追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坐進出租車,來不及阻止那車已經(jīng)發(fā)動開走,自己的助理跟出來叫他,他不得已才轉(zhuǎn)身回去。
沒想到錢多多跑到這兒來了,還喝得稀里糊涂,差點兒就被人當街拉走。想到剛才的那一幕他還心有余悸。
在車里看到她跟人當街拉扯的樣子,他當時腦子里就嗡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生氣,雙手抓住她才慢慢冷靜下來。
無論如何平安就好。不生氣了,許飛兩手扶穩(wěn)她,幫她穿好大衣,一邊還要哄:“剛才要不是我,你就慘了,一個人跑到酒吧喝成這樣,你都幾歲了啊,這點兒常識都沒有?”
幾歲?提到年齡就是對她的終極打擊,錢多多憋了一整晚的情緒終于崩潰。她想在大街上尖叫,多年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又實在讓她叫不出來,最后悲憤全都化做陌生的液體,從雙眼肆意橫流出來,雙手去掩都來不及,瞬間布滿了整張臉。
“誰讓你來找我的?關(guān)你什么事?走開,你給我走開!”
用手去拍身邊的男人,但是那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抓得緊,她哪里拍得開?疲憊和酒意隨著淚水一起彌漫開來,意識漸漸模糊軟弱,錢多多開始號啕。
被她哭了個措手不及,沒什么應(yīng)付酒醉哭泣女人的經(jīng)驗,許飛立在大街上不知是哄是勸。
想先帶她上車再說,可是腳步一動,胸前原來推拒的力量突然變成了反方向。西服的前襟被死死揪住,他一時不察,第一步居然沒邁出去。
淚水把最后殘存的一絲清醒帶走,錢多多醉了,醉得身邊的車聲和人聲都變得遙遠,醉得忘記了自己在哪里,醉得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
那個沒有了爭吵、沒有了哀求的晚上,只有灼熱的手掌那么用力地捉住她,在她的耳邊反復(fù)喚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而她就這樣走掉了,天明即起,帶著簡單的行李頭也不回地上了飛機。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放開手,如果那個時候她知道之后的凄涼冷落,她還會那樣堅決地走掉嗎?
后悔了,錢多多徒勞地哭泣,但是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那雙手掌當中,灼熱有力的手掌,那么堅定地握住自己的腰,好像可以就這樣子天長地久了。
腦子里僅剩下唯一的念頭,這一次她絕不能再放開了,絕對不能再松開手。用盡全身力氣反手去抓,錢多多一邊嗚咽一邊哀求:“不許走!跟我在一起,不許走!”
知道她說醉話,許飛把她抱起來就往車里去。
把她在車里安頓好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前擋風(fēng)上已經(jīng)被貼了一張鮮黃的罰單。完全不以為意,許飛反手去撕。
身子剛抬起來又被她揪住,事實上他的前襟到現(xiàn)在還在她手里沒有被松開過,原本筆挺的布料早就皺成一團。
“別走。”錢多多眼睛都閉上了,手里卻還是執(zhí)著得可以,死死地抓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