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胃藥，還有一包是拆過的。

上回那痛苦的一幕又回來了，錢多多瞇著眼睛看他，“干嗎？”

他笑笑，“以防萬一?！?/p>

這人笑著說話的時候殺人不見血啊！好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犯不著為了一口氣糟蹋自己，錢多多投降。

休息日，這個點兒上金融區(qū)到處堵車，徹夜不眠的狂歡派對正要開始。懶得開車，他們出門拐彎，直接進了旁邊大樓。

三層有茶餐廳，她叫了艇仔粥，一邊吃一邊聽他講接下來的工作計劃。

“餓壞了？”

“還好?！敝嗪芟悖X多多吃得起勁，頭都不想抬。

“明天由你上臺，沒問題吧？”

“為什么？”照慣例一向是由總監(jiān)上臺的，雖然她全程參與了報告的修訂，但上臺這種機會，哪里輪得到她？

小姐上了點心。蝦餃皮薄，晶瑩剔透，他夾了一個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也不解釋，只彎起眼睛笑笑，說了兩個字：“加油！”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再迷茫也只能接受，想了想，又瞇著眼睛嘆氣，“Kerry，記得以后別這么對我的助理們笑，她們最近工作狀態(tài)很差?！彼σ飧?，低下頭舀自己碗里的云吞，隨口問下去：“為什么？”

“年紀(jì)小，對某些虛幻的閃光點沒有免疫力?！?/p>

他失笑，“你呢？”

“我？”她失笑，“得了吧！我都幾歲了？什么年齡就該有什么年齡的樣子?！?/p>

“你介意年齡嗎？我不介意?！?/p>

“你是男人，當(dāng)然不一樣?！彼龥]在意，繼續(xù)吃著。

“哪里不一樣？”

“擇偶啊，”她講話一向直，放松的時候尤其如此，“男人擇偶年齡寬得很，專注事業(yè)好了，年齡再大都是黃金單身漢。女人就不一樣，正忙著工作呢，一抬頭，轉(zhuǎn)眼就被人叫剩女了。”

他笑起來，眉目舒展，看著讓人覺得風(fēng)光無限。勒令自己不要多看，錢多多努力埋頭吃。

“年齡算什么，喜歡你的人不會介意的?！?/p>

“謝謝安慰。”她就差沒有抱拳。

“不是安慰，”他停下勺子，看著她的眼睛說話，“有感覺就好，我不覺得年齡會是問題?！?/p>

“說得簡單?！北凰吹糜悬c兒不自然，錢多多低頭繼續(xù)喝粥。

“錢多多?！?/p>

“?。俊蓖蝗槐稽c名，她正把一勺粥放進嘴里。漁鄉(xiāng)塘的艇仔粥，用料講究，魚片軟滑，花生炸得爽脆，一直是她最喜歡的。嘴里味蕾綻放，腦子運轉(zhuǎn)就稍微遲鈍了一點兒，只來得及回答了一個單音節(jié)。

“我說了不介意，你還要聽幾遍？”她有時真是很擅長把人氣死。

什么態(tài)度？總監(jiān)了不起?。空霃埧诜瘩g，但是突然朦朧地感覺到他的話意有所指。震驚，然后嗆住，錢多多捂住嘴大咳，差點兒被半顆花生害死。

旁邊幾桌都看過來，她臉漲得通紅，咳完，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大口灌下去壓驚。

手機響，她說了聲“不好意思”，接起來是葉明申，聲音很清晰，“多多，你在家嗎？”

看了一眼許飛，他正招手讓小姐過來加水，表情很自然。開始懷疑自己剛才幻聽，要不就是理解錯誤，要不就是他壞心眼跟她開玩笑。唉！跟年紀(jì)小的人就是有代溝，她老了，人家的話都聽不懂。

喉嚨還有些癢，她咳嗽一聲才回答：“我今天加班，現(xiàn)在正跟我們總監(jiān)在外面吃飯。”

“是嗎？”那頭背景有些雜亂，然后隱約聽到很熟悉的聲音在旁邊講話：“小伙子，這車位是有人的……”

那聲音太熟悉了，怎么聽怎么像自己的老媽。錢多多忍不住多問一句：“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