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連眼角都沒有看向云星辰,緩緩地用左手抽出刀,右手輕輕地撫摩刀身,像在回憶往事地面帶微笑,片刻之后說道:“所謂的名門正派與人較量時,就是這樣以多欺少嗎?”
蘇小舞捂著嘴偷偷笑。怎么看現(xiàn)在也是玄衣教略占上風吧,四周的高處全是他們的人,這蕭逸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真是夠無恥。
蘇小舞和水涵光聞言相視一愣,難道九大派居然這么快就攻到歧天谷的內(nèi)院了嗎?
跳起來湊到石縫處觀看,蘇小舞此時才驚覺,昨夜庭院內(nèi)多出來的許多人并不是為了尋他們而存在的,而是九大派已經(jīng)殺了進來,玄衣教教眾最后退守這里而已。
看來歧天谷的竹林機關果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蘇小舞暗嘆道。既然歧天谷原本隱秘的位置都被人知道了,那么竹林的機關早晚會沒有任何懸念地被破解。不過,究竟尚君誠他們是如何得知玄衣教的秘密的?
蘇小舞心下雖有不安,可是卻沒有時間讓她好好思考。只見一身藍衣的云星辰手持三尺青鋒卓立在庭院內(nèi),而跟隨在他身后的正是兩日不見的袁不破。
怎么就他們兩個人?蘇小舞凝神看去,只見云星辰的藍衣上血跡斑斑,臉上又是暗含怒氣、中氣十足的表情,顯然身上的血跡應該全是他人的。
他身側的袁不破卻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面色凝重地看著對面一排嚴陣以待的玄衣教教眾。
蘇小舞目不轉睛地看著兩邊對峙的情形,突然發(fā)覺她和水涵光所處的假山前面就是庭院正廳內(nèi)的一大片空地,地面用青石板鋪成,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居然是他們雙方目前對峙的地方。
嘆,這地方還真是觀賞武打片的貴賓席啊!蘇小舞一挑眉,把角落的箱子搬了過來,盤膝坐在上面,閑閑地吃著臘肉,專心看熱鬧。
“魔教已經(jīng)無人了嗎?”云星辰見許久都沒有人理會他,壓抑著怒火沉聲道。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沉默,對面一排玄衣教教眾均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低垂著頭緊盯著青石塊鋪成的地板。
“你們!”云星辰身形一動,立即被身側的袁不破攔住。
“云師兄,先不宜動武。我們兩人孤軍深入,這里又好像是魔教的內(nèi)院,還是小心為上。”袁不破謹慎地說。
云星辰按下怒氣,收劍回鞘,但是一雙鷹目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玄衣教教眾。
蘇小舞暗想袁不破對玄衣教還真是仁至義盡,不但沒有殺傷一個人,還處處維護。只不過他做得圓滑,沒人發(fā)覺。若不是她親眼看到他和葉離曾月下共飲,也決不會想到他們兩人之間還有這樣的關系。
此時,一陣破風聲響起。蘇小舞眼一花,再看去時,便見云星辰和袁不破身后多出幾個身影。當前一人青衣儒雅,五綹長須,正是華山派掌門尚君誠。跟在他身側的分別是青蓮師太、夏流陽等人,還有幾人身披袈裟、手持念珠,估計是少林派的人士。另外幾個有些年齡、服飾各異的人想必就是其他門派的掌門。
“不破,你們還在等什么?”尚君誠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袁不破恭敬地垂首回答:“師父,弟子怕魔教詭計多端,恐有陷阱,所以在此等候眾位前輩定奪?!?/p>
云星辰此時已經(jīng)恢復冷靜,一撣衣角,點頭附議道:“不破所言極是。尚掌門,我們一路行來,確實有些過于輕松?!?/p>
他們說話間,破風聲不斷響起,身后的人也不斷增加。蘇小舞不斷地看到熟悉的身影,每出現(xiàn)一個心就往下沉一點兒,因為她沒有在里面看到知冬和夏生。
難道他們在路上被……不,不會的。蘇小舞咬緊下唇,但仍是沒有控制住,向水涵光的方向看過去,目光復雜。
水涵光正靠著石壁緊閉雙目,像是沉睡了般寧靜平和,仿佛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和他根本沒有關系。
蘇小舞正在疑惑間,外面的情況已經(jīng)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只聽尚君誠冷哼一聲道:“魔教人人得而誅之!此番如此順利,當是天佑我們,管他們有什么陷阱,我尚君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小舞聽得嘴角抽搐。這尚君誠是不是被勝利沖昏了頭,還是心下早有定計?這番話實在不像是個深思熟慮的人說出來的。
但是不可否認,尚君誠的這番話確實煽動性很強,九大派眾人紛紛附和,一時士氣上升到極點,人人熱血沸騰。相比之下,玄衣教這邊的人少之又少,但是仍然低垂著頭默然不語,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