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認(rèn)為蘇小舞的武功即使再高,但是也不會高深到哪里去??墒墙袢账?,不得不讓他推翻之前的臆測。且不說為何旁人都中了冰神極淵的毒,連水涵光都行動不便,蘇小舞卻仍能行動自如,單是她這一手的杖法便可在江湖奇門兵器榜上占據(jù)一席之地。如果換成他在場中,也許只能比夏流陽好上一點點而已。
“師父,你說云星辰真的是夏流陽的人嗎?”尚君誠身邊一直不做聲的袁不破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尚君誠沉下臉,肅容道:“這個我們不能妄下定論,但是通知我們皇甫非墨的佩劍流落玄衣教的是他,帶我們突破竹林陣法來到歧天谷的是他,檢查佩劍之后說是贗品的是他,剛才自告奮勇出去探尋是否是官兵圍剿的也是他。這一切,實在是……唉!這些事情先不要考慮了?!闭f罷皺著眉頭,繼續(xù)把視線投向場中交手的兩人。
袁不破同樣沉著臉,一步步的陷阱絲絲入扣,現(xiàn)在想來確實是可笑至極,但如今已經(jīng)到了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幸虧有她在……
袁不破把目光調(diào)回面前的爭斗,看著杖影漫空劍氣橫飛之下,蘇小舞仍是舉止雍容、體態(tài)優(yōu)雅的身影,不禁開始迷茫。皇甫非墨口中的笨女人,可是個不會武功的菜鳥,而在他看來,這個笨女人無非是個能耍耍小聰明、在人前裝模作樣遠(yuǎn)勝于他的狡猾女人。她和尚玟蓉比武的內(nèi)幕,他雖然不曾親耳聽到后者的解釋,可是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也是他之后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而不是單單因為皇甫非墨的一句囑托就去照顧她。他只是想知道,這個毫無武功的峨眉派代理掌門究竟還能走多遠(yuǎn)。
這一切難道都是被她騙了嗎?難道她竟是心機深沉之人嗎?
也只有袁不破內(nèi)心掙扎得異常激烈,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一心一意地祈求蘇小舞能順利打敗夏流陽,畢竟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
夏流陽除去一開始的慌亂,劍法逐漸流暢,幾十年的功力不可小覷,一時間石洞內(nèi)劍氣大盛。夏流陽當(dāng)年成名的衡山劍法就以凌厲狠辣著稱,以其雄厚的內(nèi)力,劍氣彌漫,青光滿天,發(fā)出蝕骨的寒氣。
蘇小舞的碧玉杖立生感應(yīng),一轉(zhuǎn)方才的犀利杖法,開始用碧玉杖的尖端緩緩地畫出一個個完美無缺的小圓,衣袂和秀發(fā)四散飄飛,神情專注地在夏流陽攻來的劍勢中不緊不慢地畫著圓圈。每一招看上去都是緩慢無比,但是偏偏都能應(yīng)對上夏流陽迅如閃電的攻勢。兩人一快一慢、一動一靜,這場生死對決看上去場面詭異到極點。
夏流陽卻越戰(zhàn)越心慌,和水涵光斗的時候,一柄利劍敵不過人家雙掌,并且是在對方坐著不動的情況下。這可以解釋成對方不是普通人是妖孽??墒翘K小舞呢?他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居然連一個后輩都比不過。而且此戰(zhàn)是他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交戰(zhàn)竟無兵器交擊之聲,對方僅憑凌空御氣便能擋住他的劍勢,實在是讓他越戰(zhàn)越氣餒。
蘇小舞的碧玉杖終于側(cè)擊在夏流陽刺來的劍背之上。
砰!
本該是一聲玉鐵交擊的清脆聲傳來,但聽在眾人耳中反而覺得沉悶,聲波在封閉的石洞內(nèi)激蕩傳去,又反復(fù)回音傳來,在耳鼓里回響不斷,使人心煩意亂。
夏流陽心知不妙,待他運力上挑,沒成想碧玉杖上所帶的氣勁使得強悍如他都不能躲開。右手被震得一麻,三尺青鋒瞬間脫離了他的掌控,反射著四壁的燈火,明晃晃地朝空中飛去。
蘇小舞右手繼續(xù)揮著碧玉杖沒有停歇地朝夏流陽的右肩刺去,本來不是很銳利的玉杖尖端幾乎像是捅破一層薄紙般透體而出。夏流陽吃痛地后退一步,可是后面就是石壁,退無可退。蘇小舞借著攻勢,恰好把他釘在石壁之上。
此時彈到半空中的利劍才開始下落,蘇小舞微微一笑,杖交左手,背后像長了眼睛一般,向后平伸出右手,正好一把握住劍柄。
夏流陽已經(jīng)痛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肥臉完全扭曲,待他緩過氣來想出聲討?zhàn)垼阋姷醚矍昂庖婚W……
“小舞!”
水涵光焦急的聲音傳來,幾乎失去理智的蘇小舞一愣,眼神恢復(fù)清明,入目盡是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