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珍梅拉著她的手臂，輕聲說：“萬事小心，我會守好公司，等你回來?！?/p>

夏茹溪微微笑了，彎彎的眼睛中溢出兩滴晶瑩的眼淚。她拍拍珍梅的手背，然后拉開面前的玻璃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去銀行的路上，她預訂了中午十二點飛往北京的機票。機票送到后，她到機場辦了登機手續(xù)。過了安檢，她只在候機廳里坐了一會兒，又出了機場。然后，她搭計程車到火車站買了一張晚上去重慶的火車票。

到這天為止，網(wǎng)上有關夏茹溪的照片和資料已經(jīng)清除了大部分，只有在一些小論壇上還能搜索到只言片語。這股浪潮已經(jīng)過去，蔚子凡卻不放心，一邊催促著秘書盡快處理，一邊想著要找個借口去看一眼夏茹溪。她現(xiàn)在的日子太不好過了。雖然她已經(jīng)拒絕了要跟他在一起，可作為曾經(jīng)誤會并傷害過她的人，探望一下、安慰幾句也是應該的。

他把玩著鋼筆，頭微微一側(cè)，正好瞄到桌上的臺歷，忽然眼睛一亮。他把筆扔了，拿出手機剛要撥打，又放了下來，換了桌上一部剛安裝不久的固定電話撥過去。

電話沒響兩聲就接了，那邊鬧嚷嚷的，夏茹溪喂了一聲，他便說：“是我，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但房子有點兒小問題?！?/p>

正走出火車站的夏茹溪停下步子，“什么樣的小問題？”

蔚子凡一時編造不出理由，只好說：“你那個地方太吵了，這樣吧，半小時后在樓下碰面，我?guī)闵蠘强纯?，也好當面把房租給你?！?/p>

夏茹溪原是想推說有事的，一想到房子租給了他，有了問題自然是要解決的，既然是小問題，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現(xiàn)在離發(fā)車時間還早，便答道：“那好吧，我現(xiàn)在過去，二十分鐘后到?！?/p>

蔚子凡到樓下時，夏茹溪也剛到不久。再見面仍是有些尷尬，他們都不看對方，或低頭，或望著別處。蔚子凡帶她上樓，夏茹溪在電梯里問他房子到底有什么問題。他并不回答，等進了客廳，他指著魚缸說：“就是這個，好像水草都快死了。”

夏茹溪俯身看著魚缸，水很渾濁，有幾株植物的葉片已經(jīng)腐爛了，上面密布著臟臟的氣泡。她在心里埋怨地想，現(xiàn)在哪還有心情管這些水草，卻還是挽了袖子，伸手進去把腐爛的草拔了出來，扔進垃圾簍里，又接了管子，換了缸清水。

“水草的養(yǎng)護比較麻煩，你不必管了，以后再有腐爛的水草，拔出來扔了就行?！?/p>

蔚子凡歉意地點點頭，夏茹溪又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

“那我先走了。”夏茹溪也不看他，繞過他便往門口走。

“房租還沒給你。”蔚子凡掏出錢包，數(shù)了幾十張紙鈔給她。

夏茹溪正需要用錢，接過來也沒數(shù)就放進手袋里。她又折回身，在茶幾的小抽屜里找出紙筆，趴著寫收據(jù)。

“我聽說你的事了?！蔽底臃舱驹谝慌哉f。

夏茹溪拿筆的手頓了一下，嗯了一聲又繼續(xù)往下寫。

“你應該知道是公司的人做的，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夏茹溪跟他說話，寫字的速度便慢了很多，“我被公司解雇的那次，也是她做的。”

“你知道？”

“誰對我做了什么，我心里都有數(shù)。上次我沒追究，這次我也不打算追究，我清楚她有恨我的理由?！毕娜阆咽論?jù)給他，倒不急著走了，而是坐在沙發(fā)上，仰著臉問蔚子凡，“網(wǎng)上有關我的信息都被清除了，是你幫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