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回頭,悵然的表情配合晨起的迷離眼神兒,雪白的牙齒更是咬緊了嫣紅的唇,所有的動作都仿佛用手在召喚他,于是兩個人再次順理成章地回到床上。
美好的大年初一,除了中午吃了一盤子冷掉的煎荷包蛋,她始終躺在他懷里。
年少正好,芳華正妙,自然對身體上的依戀和好奇也特別濃厚,知道了果子甜,誰還會餓肚子?
至極的纏綿又證明了兩件事。第二次和第一次一樣疼;她有落紅。
床單上類似于大姨媽崩潰的大片紅色讓兩個激情過的人傻乎乎地坐在旁邊。
梁悅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恐懼的她暗自在想,難道是得了絕癥不成?小說里的描寫不都是說桃花點點的嗎?
同樣擔憂的他連忙要下樓打電話去學(xué)校,梁悅滿眼的驚恐未定連忙問:“你打到學(xué)校干啥?”
他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堅定地說:“我先問問同學(xu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咱們就上醫(yī)院!”
她死死拽住正在穿衣服的他,顫抖著聲音說:“這事兒還打電話問別人,還不得被笑死?如果你非要打這個電話,我就直接死給你看,反正活著也沒臉了?!?/p>
大概年少的他也知道電話打過去的結(jié)果未必能問出什么解決辦法,所以只好坐在她的身邊默不作聲,用手輕撫梁悅的后背。
梁悅看他面帶愧疚不安,突然扯開嘴笑著說:“沒事兒,別著急,一會兒它自己就憋回去了?!?/p>
這個一會兒和馬上一樣,屬于廣泛性時間概念,誰都不知道具體是多少秒多少分鐘。于是惹禍的兩個人只能無助地對望,期待這一會兒的結(jié)束。
幸好大年初一的喜慶感染了聽話的身體,到下午時,梁悅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不適了。
沒有抱頭痛哭,沒有舉手歡慶,他只紅著臉對她說:“我去買排骨和紅糖給你補身子,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躺著休息,不許亂跑?!?/p>
他去的時間很長,梁悅趁機下樓在話吧里給母親打了電話。
熟悉的聲音在電話筒那頭剛剛響起,她這邊就哭得涕淚橫流,怕母親聽到了擔心,手連忙按住話筒蹲下來,等呼吸喘平了再說。
報平安,用不了幾句話,可是她拿著話筒就是不愿意放下,她好想多聽聽母親的聲音,仿佛從這聲音里能聽出家鄉(xiāng)的味道。
母親說,父親昨天買了好多菜,做完后,兩個人圍在桌子旁邊發(fā)愣。
母親說,父親天天看中央新聞后面的天氣預(yù)報,每每說到北京下雨下雪時,他就不住地嘆氣。
母親說,父親找人定做了一個書柜,把她以前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小說都裝起來,歸整好了。
母親說了好多,梁悅這邊只知道悶頭痛哭,插不上話??拗拗?,胳膊被人從后用力拉起。她滿臉是淚在冰冷的陰影下可憐兮兮地回頭,正迎上拎著兩大袋東西沉默不語的他,臉上兩道入鬢的劍眉擰在一起。
電話那邊母親還在絮絮地說著,梁悅只好在他的注視下聽著。淚汪汪的她終于放下電話時,他才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地上,像撫摸小動物一樣拍拍她的頭,“乖,別哭了,想回家咱就回去看看?!?/p>
兔子眼似的梁悅搖搖頭,“打死也不回,不管怎么樣也得先把錢賺了,把男人找了再回去。”
他看她許久,隨即淡淡笑著回身,弓腰,低頭對她說:“上來?!?/p>
她不耐煩地問:“干啥?”
他說:“你身體不舒服,我背你回去?!闭f完還不忘拍拍自己寬厚的后背以示安全。
四周打量一下,確定沒有行人,梁悅決定就讓自己任性一把,說到底,她和家里決裂,他也是有一點責(zé)任的。所以在蹦上去時,心里稍微有些淡淡地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