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停下來,繼續(xù)打,直到打不出噴嚏為止。”義妁在一旁教導(dǎo)采娟。
一連打了十幾個噴嚏,采娟只覺得全身舒爽,通體明朗,額頭上微微出汗,義妁告訴采娟可以了。采娟卻沒有停下來,她上癮了,直到她再怎么刺激鼻孔也打不出噴嚏來才作罷。義妁笑著告訴采娟,她體內(nèi)的寒氣排除得差不多了,隔一段時間再來一次,病很快就會痊愈。
采娟卻興奮地站起來,走到老者面前,面帶歉意的微笑,賠禮道:“多謝大師良方,剛才小女出言冒犯,還請大師寬恕呢?!?/p>
哪知老者并不搭理采娟,背起行囊,鄭重其事地對義妁說道:“記住,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得靠處方來治療!只有愚蠢的大夫才會無時無刻不依賴處方。”說完,不等義妁回答,就大步跨出門外。
采娟嘟著小嘴,“還沒見過這么奇怪的老頭。”
而老者聲若洪鐘的話語一直在義妁的耳邊回響:“記住,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得靠處方來治療!只有愚蠢的大夫才會無時無刻不依賴處方?!?/p>
義妁幾乎可以斷定,老者一定是一位深藏不露、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
義妁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發(fā)愣,采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還想糟老頭子的事?。俊?/p>
義妁收回神思,說道:“采娟,以后不得再叫大師糟老頭子了。”
“誰讓他那么不通人情,本姑娘向他賠禮,他竟然不搭理我,氣死我了!他還說我們愚昧,似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還有,他竟然不知道笑為何物。你一直在對他微笑,而他從頭到尾都板著面孔,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冷酷……”
義妁見采娟氣呼呼的樣子,心里直發(fā)笑,打斷她的話:“好啦,好啦,不說了。我們趕緊趕路吧?!?/p>
由于下雨耽誤了時間,到達扶風時已經(jīng)過了戌時,夜幕降臨,行人稀稀拉拉,街衢兩邊的店鋪客棧都已經(jīng)打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還沒打烊的客棧,掌柜的還欺生,說要多收一倍的價錢。采娟與掌柜一番唇槍舌劍,把價錢砍掉了一半,終于住了進去。
第二日,義妁和采娟開始打聽元尚會的下落。
扶風,物華豐美,人杰地靈。扶風有山有水,山是雞峰山,聞名遐邇,水有漆水河、美水河、七星河,這些渭河的支流給扶風帶來了靈氣。扶風還產(chǎn)鐵礦、大理石。當然,扶風最出名的就是藥材了。扶風藥材甲天下,無論什么樣的藥材都可以找得到。扶風天然的藥材寶庫就是雞峰山了。因為這個原因,扶風有三多,藥鋪多、醫(yī)館多、大夫多。
日上三竿時,采娟擦了一把汗,說道:“義妁,茫茫人海,我們?nèi)ツ睦镎以袝??唉,都怪許大夫,怎么不寫一個具體的方位就走了呢?”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吐了吐舌頭,偷偷地看了義妁一眼,“我不是有意的,義妁,不要生我的氣哦?!?/p>
義妁笑道:“你的嘴巴我早就習慣了,剛才我也在琢磨到底從何下手呢?!?/p>
“有了!”采娟興奮地說,“出門在外,靠的就是嘴!看我的?!?/p>
說著就跑開了,抓住一個行人就迫不及待地問:“請問,你知道元尚會住在哪里嗎?”可得到的答復(fù)不是搖頭就是冷眼。采娟嘆道:“扶風的民風可沒那么好?!?/p>
到了午時,義妁和采娟問得嘴唇干枯、嗓子嘶啞了,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找一個館子,填飽肚子再說。
每人要了一碗面條,采娟狼吞虎咽,義妁笑著把碗端過去,分了半碗給采娟,采娟一邊吞咽,一邊口齒不清地連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