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妁愈發(fā)驚訝起來,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儒雅的公子就是鄭無空的兒子,父子倆除了都有一張英俊的面孔之外,性情、談吐、舉止相差甚遠,當(dāng)初她還以為那個兇橫的蔡之仁就是鄭無空的兒子呢。
好一會兒,義妁才平靜下來,語氣誠懇地向鄭成議道出了原委。
鄭成議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不知道是憂慮還是憐憫,看來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像自己一樣因為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而陷入無助的境地,只是眼前這位姑娘情況更糟糕,他雖然一時無法理解一個弱女子為何要選擇一條鮮血淋漓的道路,但是,他由衷地佩服義妁的勇氣,至少她勇敢地走出了第一步,而自己卻迫于父母的權(quán)威,始終不敢站出來與他們正面交鋒。與義妁比起來,他看到了自己的渺小與懦弱。
“無論如何,我得幫幫她。”當(dāng)這個念頭從他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他有些釋然,心里似乎輕松了一些,雖然他實現(xiàn)不了自己的愿望,但至少可以幫助別人實現(xiàn)愿望。
“姑娘,你先起來吧。我會把你的想法好好跟我爹說說的?!?/p>
“謝謝公子。在沒有得到鄭大夫首肯之前小女是不會起來的。”義妁的語氣淡定卻不容置疑。
“那好吧,我這就去勸勸我爹?!闭f完,鄭成議快步離去,走到半路又折了回來,臉上掛著歉意的笑容,“剛才魯莽,忘記問姑娘的芳名了?!?/p>
“小女姓許,名義妁?!?/p>
“義妁,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好聽的名字?!?/p>
鄭成議的贊美讓義妁的心微微一震,少女的羞澀在臉上一覽無余,好在義妁一直低著頭,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鄭成議已經(jīng)消失了。
義妁的心又開始懸起來,再也沒有比這更難熬的等待了,她望穿秋水,焦灼地盼著鄭成議的身影。
終于來了,鄭成議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義妁的面前,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子時,萬籟俱靜,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xiāng)。
“很抱歉,我已經(jīng)盡力了。”
看著鄭成議那沮喪的表情,義妁就知道是怎樣的結(jié)果了,本來應(yīng)該悲傷的她反而安慰起鄭成議來:“沒關(guān)系,鄭公子,小女還可以跪著,小女還有力氣跪著,小女相信鄭大夫最終會明白我的心意的?!?/p>
鄭成議去拉義妁,“義妁姑娘,沒用的。我爹從來就是鐵石心腸。你還是請回吧?!?/p>
“不,小女不起來,小女不回去。”
鄭成議的好心勸說沒有動搖義妁的意志,鄭成議無奈地搖搖頭,離開了。在拐角處,他回過頭,望著夜色中義妁瘦小的背影,流下了灼燙的淚水。
好冷啊。義妁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一個侍婢抱著一床褥子走了過來,脆生生地說道:“這是我家少爺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別凍壞了身子,他還說凡事不要太執(zhí)著。”
義妁再也忍不住了,回想起自己的身世與遭遇,對茫茫無知的未來,她感到好無助,淚水終于涌了出來。
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嗎?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第二天,藥材看守楊懷三早早就起來了,打開門,嚇了一跳,一個姑娘昏倒在門口,仔細一看,正是昨日那個要拜鄭無空為師的姑娘。
“這個人還真固執(zhí)!”
楊懷三嘟噥著,用顫抖的手推醒了義妁,“你這是何苦呢?你是不是長了一個木頭腦袋啊?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還要這么做!叫我說你什么好??炱饋戆桑炱饋?。病患馬上就要來看診了,別堵在門口,耽誤了病患看診?!?/p>
“不好意思?!绷x妁睜開蒙眬的雙眼,臉上掛著疲倦的笑容。她吃力地站起來,可跪了一個晚上了,她的膝蓋變得非常僵硬無力,剛站起來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