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大嬸跑了出來,把楊懷三拉到一邊,問道:“出什么事了?我看義妁姑娘不對頭啊,死氣沉沉的,怪嚇人的!”
“怎么?你不知道嗎?”楊懷三故作驚訝的樣子。
“哎呀,你這死老頭子,大娘知道還問你干嗎?”
楊懷三用怪異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大嬸,說道:“把耳朵靠過來!”
“干嗎?”
“蠢貨,告訴你真相??!”
楊懷三在白大嬸的耳邊嘀咕了好一陣子,白大嬸一聽,暴跳了起來,雙手叉腰,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這怎么可能?!我們義妁絕不是那種人!我早就說過那個鄭大夫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無情無義的家伙!不行,義妁怎么能就這樣被趕了出來?走!義妁,大嬸陪你說理去!”
說著就去拉義妁的手,義妁掙開了,轉而對楊懷三和白大嬸各行了一個禮,說道:“大叔、大嬸,請你們回去吧,拜托了。小女想一個人靜一靜?!?/p>
白大嬸和楊懷三面面相覷,各自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離開了。
楊懷三走幾步就回一下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義妁的視野中,還隱約聽見他的叫聲:“義妁,別怪大叔哇——”
夜幕降臨,采娟因為忙于給一戶人家趕制一件大襖,耽誤了歸程。采娟披著月色,哼著歌謠來到了門口,門口的人影嚇了采娟一跳。仔細一看,采娟驚呼道:“義妁!”
“義妁,你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變成這副模樣?義妁,你別嚇我啊?!?/p>
義妁麻木的表情讓采娟焦慮萬分,使勁推搡著義妁。
“你說話呀!義妁,說話啊!”
終于,義妁開口了,她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被師父趕出了醫(yī)館?!?/p>
說完,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采娟也悲傷不已,把義妁的頭攬入自己的懷中,安慰她道:“沒事,別難過了,義妁,那個破醫(yī)館有什么了不起的……”
鄭成議終于從長安回到了扶風。
長安的繁華讓鄭成議大開眼界,但并沒有拖延他返程的腳步,因為心中時刻惦記著義妁,辦完正事一刻也沒有停留,就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向扶風奔去。在路上,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鄭成議憂心忡忡,莫非義妁遇到了什么不測?
回到醫(yī)館,他還沒有問父母的安,就直奔藥房。
“少爺,你總算回來了?!睏顟讶匆娻嵆勺h,又驚喜又憂慮地說。
鄭成議掃視了一下藥房,沒有義妁的身影,原本義妁煎藥的地方換了另外一個人。鄭成議急問道:“義妁呢?義妁怎么沒來?”
“義妁,她,她……”楊懷三支吾著,不敢說出口。
“她怎么了?”
“她,她……”真是不知怎么搞的,楊懷三盼星星盼月亮盼著鄭成議回來,好如實稟告義妁被趕出醫(yī)館的事情,可這會兒鄭成議真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說不出來了。
“快說!”
還是第一次聽到鄭少爺如此有分量的吼聲,平日里習慣了鄭成議溫和細語的楊懷三冷不丁一陣哆嗦,楊懷三鎮(zhèn)定了一下,說道:“義妁被師父趕出了醫(yī)館?!苯又言敿毲闆r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鄭成議。
“真是糟糕!”鄭成議說著就跑出了藥房。
先是來到了父親的房間,沒有看見父親,又跑到病舍,也不見父親的影子,最后心急火燎地來到母親的房間,門也沒敲,就沖了進去。
鄭夫人正在和媒婆討論兒子的親事,見兒子突然從長安回來,喜出望外,趕緊支開了媒婆。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提前報個信?”鄭夫人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