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議踩著破碎的陽光滿懷期待地走在通往白大嬸家的小徑上,屋檐和草垛子上稀薄的白霜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隱去。已經(jīng)是晚秋了,清晨的天氣有了冬天的味道。呵出去的熱氣也帶著涼颼颼的寒氣。路上不見一個(gè)人影,偶爾有幾條看家狗被冷落在院門外。鄭成議加快了腳步。
“白大嬸在嗎?白大嬸在嗎?”鄭成議敲著門,叫喚著。
“誰呀?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家睡覺了?”白大嬸揉著惺忪的睡眼,大大咧咧的,出來一看是鄭成議,臉上樂開了花,歡喜道,“原來是鄭大少爺啊!快,快,快屋子里坐。鄭少爺大駕光臨,真是折殺了我這老婆子,有什么事打發(fā)一個(gè)下人過來不就得了?”
而這時(shí),無心睡眠的義妁聽到響動(dòng),也走出了房間,隱約看到鄭成議走進(jìn)白大嬸的房間。義妁心里一驚,莫非鄭公子回來了?強(qiáng)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悄悄地來到了白大嬸房間旁。
首先傳來白大嬸的大嗓門:“鄭少爺啊,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然后傳來鄭成議彬彬有禮的聲音:“大嬸,不瞞你說,在下是來找義妁姑娘的?!?/p>
“可把你盼來了!我們都等著這一天呢!義妁背負(fù)著一個(gè)跳進(jìn)黃河洗不清的罪名,這段日子她可吃盡了苦頭?!?/p>
“是的。因?yàn)樵谙驴紤]得不周而導(dǎo)致義妁姑娘遭受了委屈,我感到很抱歉?!?/p>
“唉,過去了,不說了,你回來就好了。你回來姑娘就可以洗脫冤屈了!”
“家父已經(jīng)原諒了義妁姑娘,在下這次來是接她回醫(yī)館的。”
聽到這,義妁心潮澎湃。
“哦,你的手腳還真快嘢!”
鄭成議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么,請問義妁姑娘在嗎?”
“在!怎么不在?在對面的房間,我這就領(lǐng)你去?!?/p>
“請等一下?!编嵆勺h叫住了白大嬸,從包里掏出一個(gè)元寶,放在桌子上,道,“這是義妁下個(gè)月的房錢?!?/p>
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白大叔看到這么多錢,有些慌亂地說道:“少爺上回不是已經(jīng)付了房錢了嗎?這太,太多了,我們怎么好意思……”
白大嬸扯了扯白大叔的衣角,插嘴道:“多謝少爺賞賜,我?guī)闳ヒ娏x妁姑娘吧?!?/p>
聽到這,義妁終于明白白大嬸為何一改往日銅臭的嘴臉,不向她討要房錢,原來一直是鄭成議在暗中幫她支付。義妁感動(dòng)不已,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聽到白大嬸要領(lǐng)鄭成議出來找她,趕緊轉(zhuǎn)過身子,剛跨出一步,就聽到鄭成議驚喜的叫聲了。
“義妁!”
白大嬸知趣地閃進(jìn)了屋。
義妁有些蒼白的臉掛著尷尬的笑容,“鄭公子,你回來了?!?/p>
看著義妁消瘦的模樣,鄭成議心疼不已,忍不住想去抓義妁那雙白玉一般的酥手,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失態(tài),趕緊說道:“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義妁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些日子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姑娘。我請求得到你的原諒?!?/p>
“請不要那么說,小女心里一直對公子充滿了感激,你為小女所做的一切小女卻無力回報(bào),小女怎么有資格談原諒呢?”
這時(shí),鄭成議從懷里掏出一支美麗的步搖,遞給義妁,“這是我從長安給你帶回來的禮物?!?/p>
步搖,古代婦女的一種頭飾。以金為鳳,下有鴟,前有笄,綴五彩玉以垂下,行則動(dòng)搖。因步搖上有垂珠,再加以翡翠金玉之飾,襯出婀娜女子的步態(tài)之美。步搖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飾物,只是造價(jià)昂貴,一般人家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