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騁風(fēng)盯著我,突然咧嘴笑了,“好好,你的便宜我先占了,這下子君聞書可占不到我的便宜了。你打得了我,便能打得了他。哈哈……對對,他要敢動你,你便這樣對他?!?/p>
實在是有??!這么一折騰,我緊張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一些,提起包袱,掀開簾子便下了車。
是了,這便是君府,陰森森的感覺從腳底滲上來,我頭皮發(fā)麻。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全身有點兒發(fā)軟。我左手握緊拳頭,不自覺地送到嘴邊狠命地咬。旁邊傳來楊騁風(fēng)的聲音,“現(xiàn)在上車,還來得及……”
我垂下拳頭,悄悄地掐了掐食指,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進去吧?!蔽姨_要上前去敲門,他卻又拉住我,目光幽幽。我皺起眉頭,他嘆了口氣,“好吧,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變成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你這逃亡的下人,莫不是想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去?”
我疑惑地看著他?!半y不成你想整個君府,從主子到下人都知道你跑了,又讓我給抓回來了?”
他說得有理,可是怎么辦呢?
“呃,你求求我,也許我會想出辦法?!睏铗G風(fēng)真夠可以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逞強的機會。
“請楊少爺指點。”他每次都是怎么進去的?
“對嘛,這才對?。∧阋缱R時務(wù),也不至于吃這么多苦頭?!彼载摰卣f完后,回頭讓車夫到稍遠點兒的地方等著,卻帶我繞到君府的后面。
還是那條巷子,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我從這里逃出去的呀,如今,又回來了。我真想返身往后跑。天啊,我希望有奇跡發(fā)生,讓我現(xiàn)在就死了吧!
楊騁風(fēng)一直在觀察我的臉色,突然抓起我握緊的拳頭,“司杏,你莫要折磨自己了,跟我走,你何苦非要回君家!”
我抽出手,死死地盯著他,“拜楊少爺所賜,若非少爺苦苦相逼,我又何必非要回君家!”
楊騁風(fēng)愣了一下,忽然苦笑起來,“司杏,你何苦呢!那小子能給你什么?那種地方是人住的嗎!你也不敢出來公開活動,你瞧瞧你像什么樣子……”
我打斷他,“和他無關(guān)!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不如你有權(quán)勢有力量,但你也只能把我抓回來,卻無法左右我。請楊少爺自知,不必再費言了?!?/p>
每個人都有自己關(guān)于幸福的定義,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楊騁風(fēng)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地向前走,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前停下來,又看了我一眼——我神色堅定。他又輕輕地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根奇怪的粗鐵絲來。
“這是什么?”
“呃,這個嘛……”他的眼睛又亮起來,“是鑰匙,鑰匙?!?/p>
“哼!”我冷笑,一向自大的人,原來也是靠這種雞鳴狗盜的手段進去的。
“你別不屑,我爹是大理寺的,平日少不了審問盜賊之案。我呢,總得對他們的手段多了解一些,知己知彼吧?!?/p>
真是謬論!我心里卻好奇,怎么能打開呢?古時候用的是大銅鎖,而且都是在里面鎖著的呢。他把鐵絲順著門縫插進去,左右輕輕一使勁兒,只聽見里頭啪的一聲,鎖開了。他卻并不把鐵絲取出來,又把鐵絲順著鎖梁移過去,輕輕一拉,鎖便掉在地上。他推開門,拉著我便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