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袂說：“像這種應(yīng)酬的飯局雖然無聊，但總要給Jackie張一個面子。其實到哪里都是一樣，就算在公司做業(yè)務(wù)，一樣也得應(yīng)酬客戶，照樣要陪客戶吃飯喝酒?！?/p>

喬紅袂一邊說，一邊打開手袋摸出一包煙來。林曉琪看著喬紅袂抽煙的樣子，忽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煙叼在右邊靠嘴角處，深吸一口的時候神情有些漠然。

林曉琪說：“喬紅袂，你抽煙的樣子，有點像一個人?！?/p>

“誰？”

話說出口林曉琪才想到，那個姿態(tài)，有點像唐澤。

林曉琪看了一眼煙盒，七星，唐澤從大一開始一直抽的就是這個牌子。

林曉琪有點尷尬，只好笑笑，“一時也想不起來。”

喬紅袂深深吸了一口煙，“你是不是覺得，我抽煙的樣子像唐澤？”

林曉琪一愣，沖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喬紅袂坦然道；“我知道，我以前對著鏡子看過?！?/p>

林曉琪忽然明白了，原來她從來沒忘記過他，才會抽他抽的煙，對著鏡子模仿他的樣子。林曉琪忍不住問：“你一直都還是愛他嗎？”

“不，”喬紅袂淡淡笑道，“已經(jīng)不愛了。只是當初留下的習(xí)慣還沒改掉。”

林曉琪看了看喬紅袂，真的只是習(xí)慣嗎？真的可以這樣云淡風輕地從容遺忘嗎？

喬紅袂彈了彈煙灰，“你和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曉琪一驚。喬紅袂笑笑，“我記得那時候你也喜歡他?！?/p>

林曉琪怔住了。喬紅袂馬上說：“Sorry，是我唐突了?！?/p>

“不，”林曉琪呆了半晌，忽然笑起來。心底的秘密被喬紅袂一語道破，最初的吃驚意外之后，林曉琪竟有一種輕松的感覺。她問喬紅袂：“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p>

“我還以為我掩飾得很好，”林曉琪想了想，“你們那時候都看出來了？”

“不，陳思楠她們不知道。其實原先我也只是懷疑，后來唐澤告訴我你和他不是表兄妹，你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我才確信我并沒有看錯。”

“原來他也記得我和他沒有血緣，”林曉琪嘲諷的笑笑，“我還以為他一直不記得這一點呢。”

喬紅袂試探地問：“你們沒有在一起？”

“沒有?！绷謺早魈拱渍f，“他不愛我。”

“他知道你愛他嗎？”

林曉琪忽然有一種想傾訴的沖動，也許是酒精的關(guān)系，也許是因心中郁結(jié)太久。她把自己那時對唐澤的感覺全都告訴了喬紅袂。

說完后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要說起來，她和他之間的事其實少得可憐，寥寥幾句就說完了。那些渴望掙扎、輾轉(zhuǎn)糾結(jié)，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事。

“喬紅袂，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人家已經(jīng)拒絕了一次又一次，我還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問，你喜不喜歡我？為什么不喜歡我？”林曉琪抱著酒瓶笑起來，過了一會兒又低低地說，“有人說，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那么不愛一個人，是否也不需要理由？”

“愛還是不愛，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喬紅袂說，“我有時候覺得，他是故意不肯讓自己愛上別人。我曾經(jīng)非常愛他，那種狂熱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吃驚，”她頓了頓，“然而他對我說，我的愛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他無力承受。”

“林曉琪，”喬紅袂問她，“你現(xiàn)在還愛他嗎？”

林曉琪沉默良久?！拔也恢?，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想這個問題了?！?/p>

“也對，”喬紅袂說，“有些事多想無益，倒不如順其自然?！?/p>

“現(xiàn)在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林曉琪側(cè)頭想一想，“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