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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代嫁(2)

晚香玉 作者:傾城之戀


嫵音進(jìn)宮的時間最長,足足有三年了。當(dāng)年姐姐要追隨她的愛人,她代替姐姐進(jìn)宮后就做了洗衣的宮女。當(dāng)時年紀(jì)小不懂事,被那嬤嬤一逼問,一下就露了餡,差點(diǎn)兒把她打死,幸好阿蠻公主發(fā)現(xiàn)了,從嬤嬤的鞭下救下她,可那鞭子仍不留情地在她的背上留下了痕跡。于是她就一直跟著阿蠻公主,讀書、寫字、刺繡,琴棋書畫都學(xué)了不少。她是公主的侍讀和貼身宮女,公主總是把她帶在身邊,讓她也見識到了不少新奇事物。她沒有打算回家,家早就沒有了吧!她要一輩子侍候阿蠻公主。再說也已三年了,回去還能干什么呢?

才三年宮里就變了樣,如今都要逼著阿蠻公主去和親了。公主的哭聲如一把刀分割著她的心,嫵音卻幫不了她,更無力改變現(xiàn)實(shí),只能嘆著氣,“公主,嫵音會陪著你的,無論公主是和親,還是下地獄,嫵音都會生死相隨?!彼拿撬o予的,如果不是阿蠻公主,她早就死在嬤嬤的鞭下了。她發(fā)誓要一生守護(hù)她、照顧她。

阿蠻又哭倒在她的懷里,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嫵音,幫阿蠻想想辦法,不然阿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p>

“嫵音姐姐,救救公主吧!”幾個宮女也陪著阿蠻公主哭著。

嫵音皺緊秀眉,無計可施。

忽然一個宮女大聲叫著:“有辦法了,讓人頂替公主去和親就可以了。公主的容貌極少有外人看到,那里的皇上也不知,更不要說那些關(guān)在宮里的妃子們了?!?/p>

阿蠻擦著淚,眼睛頓時亮起來,“是啊,只有皇宮的人和一些權(quán)貴才見過阿蠻。平日阿蠻調(diào)皮,總是裝作宮女,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是誰來替阿蠻和親呢?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可是死路一條?。 彼齽偛偶拥那榫w又低落了下來。

“嫵音姐姐,你最有辦法了。”幾個人一起看著她。

嫵音一怔,她有什么法子,難道要她替嗎?她的心一緊。

阿蠻公主似乎也發(fā)覺到了,搖搖頭,“不可以,嫵音為了她姐姐到宮里做宮女已經(jīng)三年了,馬上就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團(tuán)聚了,怎么可以讓嫵音姐姐代替阿蠻呢?而且這是要?dú)㈩^的大事,阿蠻不要嫵音姐姐出事,不然阿蠻寧愿自己嫁,大不了也就是一死?!?/p>

這個提議也行不通,整個寢宮又陷入愁云慘霧中,加上外面焦?jié)獾臍馕?,讓人頭痛欲裂。一場不關(guān)女人的戰(zhàn)爭,卻最終要女人來犧牲。

這股濃煙嗆味直沖云霄,將那漫天的云染得烏漆麻黑,黑壓壓地籠罩著蒼國,似在嘲笑它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歡快的春風(fēng)像少女的手一樣,撫慰著這歷經(jīng)劫難的皇宮。只是這般情景無論是誰看在眼里都會心痛,殘垣斷木處處皆是。

紛飛的蝶兒看起來并不能讓人愉悅,反而像是在嘲笑。心里煩躁的公公們用長桿子追趕著,要是在平日里,阿蠻公主必會高興地加入他們的行列采花捉蝶。

如今的皇宮里,每個人都愁眉不展,阿蠻公主的事讓大家心里都覺得堵得慌,要一位公主去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說什么公主也不愿意啊。蒼王的旨意無法更改,天朝指定要阿蠻,而別的公主又有誰會替阿蠻嫁呢?原來美貌帶給一個人的不止是榮耀??!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將鈴蘭花插在紫金水晶瓶里,雖然目前沒有人會有心思欣賞它的風(fēng)華正茂,可要做的事還是得做。

“嫵音姐姐,阿蠻公主要拿刀毀容了!”一個小宮女神色慌張地跑來,焦急地拉著她一起往阿蠻公主的寢殿里跑去。

幾個宮女正拼命地抱住阿蠻,說什么也不能讓阿蠻公主傷害到自己,否則她們就是護(hù)主不力,按律當(dāng)斬。她們是下人、是宮女,公主生,則生,公主死,則死,這是命中注定的。

“怎么會這樣?”平靜了幾天,還想不到對策,阿蠻公主有些忍不住了。

小宮女吞了吞口水,膽怯地說:“剛才二駙馬來了。”

小宮女很看不起這個二駙馬,娶了二公主還嫌不夠,總是依仗權(quán)勢欺負(fù)宮女,對阿蠻公主更是早就垂涎三尺了。上次還想輕薄自己,被阿蠻公主告到蒼王那里,蒼王訓(xùn)了他一頓,他才收斂了些。沒想到此時阿蠻失勢,他也不管是什么狀況,還想來占占便宜,真是可惡至極。

嫵音抱住阿蠻公主,撫著她的秀發(fā),“公主,會好起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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