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神,就有人知道他所要的是什么了。一個人影匆匆地跟著她而去。
佟貴妃的大壽,禮很重要,三個皇子都拼命地想討好佟貴妃。這一次非比尋常,關(guān)系到選太子。冬天來臨的時候,就是該立太子的時候了,有時候枕頭風(fēng)是最好使的。
誰說他就不懂利用女人呢?三皇兄是將有用的女人都娶回府中,牽制著這些女人的家人,成為他的后盾,而他呢?他不喜歡太多的胭脂纏繞身畔,女人并非只能那樣利用,讓女人死心塌地的不是更好?
照理說,他的機會最大。佟貴妃最喜歡皇甫少華,也就是七王子,所以皇甫少華最了解佟貴妃。這一段時間嫩玉陪著皇甫少華,他從嫩玉那兒得知,七王子說佟貴妃最喜歡的是繡品。
嫩玉,也就委屈了這幾個月,等他立了太子入主東宮,那么,他的婚事也就要著手去辦了。
沒有風(fēng)的天氣,熱得像要奪人命一般。小丫頭咬著唇,眼淚快要滴出來了,眼睛盯著一處看。
一個滿身臟兮兮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垂著頭。一個胖男人在一邊,還時不時地拿棍子打打她,讓她吃痛地縮縮身子。地上鋪著一張紙,寫著:賣身契,一百兩。一百兩就可以買一條人命嗎?還真是賤啊!
“丫頭,抬起頭來讓人家看看,別給老子要死不活的。再沒人買,老子二十兩也把你賣到妓院里去?!蹦桥帜腥瞬唤饲榈卣f著。嫵音早看不下去了,沒等開口,小丫頭已經(jīng)求她了:“夫人,救救她吧!”
這般同情,難道因為她跟這個小女孩相似的身世而感同身受嗎?可她又怎么知道,夫人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一個妖媚的婦人靠近,“我說啊,都賣了兩天了,還是沒有賣出去,賣到我的怡紅院我也不要了。得啦,三十兩,讓她進來吧,正缺人呢!今晚就讓她接客?!?/p>
“行?!惫烙嬍堑鹊貌荒蜔┝耍谴鬂h要將賣身契交給老鴇。
“慢著?!眿骋糇呱锨埃耙话賰墒遣皇??我買下來了?!?/p>
“你買?你有錢嗎?”那老鴇婆盯她一眼,到嘴的肉讓人叼走了。
她穿的衣服并不是什么華貴的衣料,只是在府里的常服。
“丫頭,”她轉(zhuǎn)過身,“鳳莊想要買我的繡品,你拿回去向他們要一百兩便是。”
丫頭還沒有跑,那老鴇就叫起來了:“一百兩,我先買了!”明明還可以壓更低價的,誰知半路跑出個程咬金,攪了她的好事。
“爹,我不要去妓院。”小女孩哭了,拉著他的衣服。
大漢一腳將她踢開,“去!誰先拿錢來,就把你賣給誰。養(yǎng)了個賠錢貨?!?/p>
“等等,這是五百兩銀票,從此你和她沒有關(guān)系?!币宦暻謇涞穆曇?,修長而潔凈的手指遞上一張銀票,落在手腕上繡金絲的衣袖卷邊,足以道盡這人的身份。
嫵音抬頭,正好迎上他的笑,不差吧?反正是將那小女孩從火坑拉出來了。
“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彼麥\笑吟吟,隨即凌厲的眼一瞪那大漢,冷冷地擠出一個字:“滾!”
他可以很文雅,冷起來,那股子勁兒又如冬雪一般冰寒人心。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什么可以將這兩面運用得那么好?無論他的哪一面都讓人不得不佩服。
他身上有著天生的王者氣息,讓人不得不低頭,他的身份必定是不低的。
“我們走?!奔热挥腥瞬迨至?,那她就不必多此一舉了,反正目的也就是把那小女孩從火坑拉出來。是她或是他,都無所謂。
“小姐?!彼哪樅p笑,剛才的鋒利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化之快讓人覺得身處幻境一般。
她只是點點頭欲走,可是他并不讓。她抬起頭,淡淡地說:“有事?”
他有些苦笑,在京城里向來無所不往,沒有一個女子不為他傾倒,沒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來的。而今她回答他的卻是冷淡而疏遠的一句,再怎么說也見過三次,不對,應(yīng)該是四次了啊!能讓他記住的女子并不多。她越是這般的清冷,他越是想接近她。
他笑著,“小姐,這個小姑娘,你不領(lǐng)回家去嗎?”
那就是,她起先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嫵音也不想跟他纏個不清,將小丫頭手中的繡品拿過來,雙手捧給他,“這是你應(yīng)得的。”說完也不多看他一眼,更不管他眼里藏著什么意思。她轉(zhuǎn)身就走,小丫頭已自發(fā)地拉住那臟兮兮的女孩一起跟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