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見了楊哲,神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又看看林青,“你的朋友?”
“嗯……”林青茫然地答應(yīng)著,幾乎沒聽清他說的是什么。
林涵俯身看了看林青的傷處,這才撫著她額頭的短發(fā)問:“還痛得厲害嗎?”
“好些了?!绷智嗫粗?,心里又酸又甜。
因為天氣熱,她受傷的腿并沒有被蓋住,石膏上面寫的字清晰地印入林涵的眼簾。
林涵看了看上面的簽名,笑了,“這個是菲菲和曉雨寫的?”
林青點了點頭。
林涵又看了看另一個留言,目光卻復(fù)雜起來,他看了看林青,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楊哲。而后者,也正在看他。
楊哲一直沉默著,見林涵看過來,卻笑著伸出手,“林醫(yī)生?久仰。”
林涵仔細看了看他,才慢慢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應(yīng)該是楊老先生的二公子?!?/p>
聞言,楊哲一怔,緊接著卻笑了起來,“林醫(yī)生好眼力,我就是楊哲?!?/p>
林涵但笑不語,仁心醫(yī)院的投資方有兩個,一個是以他的父親林弘以為首的醫(yī)科大學(xué),另一個便是楊哲的父親楊巍然。他雖然沒有見過楊哲,卻見過他的照片,況且楊巍然與林弘以聊天的時候,對這個兒子大加稱贊,于是林涵對楊哲的印象甚為深刻。
楊哲初見林涵也有些疑惑,可是在看到他胸前的工作牌時一下子就了然了。
林涵這個名字在他的記憶里太深刻了,不僅父親提起時語氣里全是贊賞,最重要的是林青也曾經(jīng)說起過這個名字……
兩個人見面的氣氛很融洽,反倒讓林青摸不著頭腦,于是林涵慢慢地解釋給她聽。
原來楊哲是這樣的身份啊……
林青感嘆,自己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總以為他也不過是家里條件還算不錯。他經(jīng)常換車,只說是向別人借的,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什么,還經(jīng)常讓他做這做那的。
見林青不語,楊哲反倒擔(dān)心起來,不過林涵在身邊,他也不方便說什么。
這時,醫(yī)院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神經(jīng)外科林涵醫(yī)生,請速到四樓手術(shù)室,您的病人情況危急。神經(jīng)外科林涵醫(yī)生……”
“出了什么事?”林青下意識地拉住林涵。
“沒事?!绷趾櫫税櫭迹裆?zhèn)定地拍了拍她的手,“有病人需要我,我去去就來?!闭f著,便急匆匆地走了。
林青看著他離去,半晌才收回目光,抬頭卻見楊哲正在看著自己。
“是他嗎?”楊哲問。
“嗯……”林青點點頭,卻不敢看楊哲,原來他們早就認(rèn)識了。
楊哲深深吸了口氣,半晌,卻笑了,“為什么這副表情,不是一直盼著他回來嗎?”
林青抬頭看著楊哲溫暖的笑容,心里突然酸澀起來,叫了聲:“楊哲……”卻不知說什么好。
看著林青的表情,楊哲慢慢握緊了手中的車鑰匙,有什么東西正在面前流走,他卻怎么也抓不住。她的眼中心里只有林涵,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
踏著夜風(fēng),楊哲走出醫(yī)院,夏夜里有小蟲在花壇里低鳴,這本是個美好得像夢境一樣的夜晚,可是他的心里卻只剩下黑暗……
停車場的燈光昏黃,他用遙控鎖打開車門,突然一輛車子駛了過來,在離他不遠處的車位停下。
寶馬明亮刺眼的車燈在夜色下熄滅,車門一開,魏成晨走了下來。
楊哲站在路燈下看著他,三年了,他們有三年沒有見面了。
三年前,楊哲在國外留學(xué),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他們怒目相向,甚至拳腳相加。
三年后,他們又相遇了,卻是為了林青,一個心里既沒有自己,也沒有他的女孩子……
人生竟會如此重復(fù),又會如此充滿諷刺,楊哲握緊拳頭,如果自己現(xiàn)在再給他一拳,會是什么結(jié)果?他會放棄林青嗎?
夜色下,魏成晨也看到了楊哲,鳳目微微瞇起,冷酷的嘴角緊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