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人不可能只有一個樣子,每個人在遇見不一樣的人的時候,感覺情緒,動作反應(yīng)也會隨著面對不同的人而改變。
這個世界上,想法也不會永遠(yuǎn)停留在某個階段,每個人在體會不同的事情后,思想觀念,作風(fēng)處事也會因?yàn)椴煌慕?jīng)歷而改變。
不知道是因?yàn)橛辛诉@樣的想法而讓我有了這樣的體會;還是因?yàn)橛辛诉@樣的體會而讓我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這一刻,我深深地領(lǐng)會到這兩句話的意思與真實(shí)。
和藍(lán)于澤在一起的時候,我因?yàn)樗碾S性不拘而反應(yīng)自在。
與華世皓在一起的時候,我因?yàn)樗臏匚娜逖哦磻?yīng)溫順。
我的個性隨著與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相處而改變。
就像現(xiàn)在這個時候,當(dāng)我聽到他溫柔極致地說著和我說過一樣的話:“……因?yàn)槲液ε氯绻易唛_了,你來了就會見不到我……”寄居在我心中的火焰忽然被他這些話澆滅,消失無影。
我深深發(fā)覺,和華世皓在一起,我好像都是“被動”的那一個,所有的情緒想法都會跟隨他的一顰一笑,一言一句而改變……
華世皓突然將客廳的白色大沙發(fā)推搬到落地玻璃窗前,讓它面向陽臺,面向陽臺外的天空。然后,他輕輕地把我拉到白色沙發(fā)上坐在他身邊,用他胳膊緊緊地?fù)碜×宋遥曇魷厝?、?xì)膩、而歉疚的在我耳邊說:“對不起?!?/p>
我把頭埋進(jìn)了他的懷里,啜泣著卻一句話都沒說。我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之前所有的“預(yù)習(xí)”突然一切全無用武之地。存在心里的全是委屈……一股讓我想哭泣的委屈……
他把我臉抬起,用手輕輕擦去我的眼淚,凝視著我問:“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么我忽然離開,對嗎?”
我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坦白說。“不是很想,是很想很想?!笔前?,我曾經(jīng)想過了千百遍到底我要不要開口問他,要如何問他。
“那你為什么不問我呢?”他揚(yáng)著眉毛有絲好奇。
“因?yàn)槲以诘饶愀嬖V我?!蔽彝?,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你真的不想說,就算我問了,得到的答案也未必是真的,不是嗎?”
他先是深深地,定定地看著我,然后,一下子把我擁緊,擁得那么緊那么緊。
片刻以后,他把頭俯在我耳邊,沉思著說:“我這次到美國去其實(shí)是去探望一個人。5年前,我們到美國去旅行,那時候,很不幸的因一場意外車禍,導(dǎo)致他頭部受傷,令他沒有了意識成了植物人,而開車的人是我……但,我卻奇跡般的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頭部受傷縫了幾針,手扭傷和胸部受到輕微的撞擊,在醫(yī)院住了幾個星期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他,一睡就睡了5年……醫(yī)生說他蘇醒的可能性極其渺茫。”他隔著玻璃凝視著那無際夜空,頓了頓,聲音清晰而低沉,柔和而酸楚,“我知道這是一場很難打的戰(zhàn),可是我從沒有打算放棄,我知道他一定會蘇醒的……那天中午,我突然接到醫(yī)院的來電說他有蘇醒的跡象,我沒有辦法不馬上趕去……”
我深深吸了口氣,愣愣地注視著他,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這就是他匆匆離開的原因……原來他曾經(jīng)發(fā)生過這么可怕的事情……原來他曾經(jīng)在生死邊緣徘徊過……
我望著他,他的神色,儒雅中帶著股苦澀,鄭重中帶著抹哀愁……我看見他眼底閃爍著那兩簇幽柔的光芒……
“然后呢?他醒了嗎?”我關(guān)心地問。
“……”他并沒有回答我,幽沉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柔情和痛苦……
看著眼前這張俊朗憂傷的臉,我忽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難過……雖然是健康地活著,可是5年來一直飽受良心的責(zé)備與煎熬,他一點(diǎn)也不好過吧……
我微微坐直身體,將他憂傷的臉輕輕依靠在我懷中,輕輕地?fù)肀е?,給他我最大的安慰。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可以做的,我想。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起身走到房里把他大大溫暖的棉被給拿了出來,然后將我身體微轉(zhuǎn)俯靠在他身上,把我緊緊攬入他那溫?zé)岬男靥胖?,用被子覆蓋在我們身上,只剩下他和我的兩個頭。
我們就這樣一起窩在被子里,隔著玻璃望著窗外的巴黎夜空……雖然夜空無際,但我發(fā)現(xiàn)原來兩個人懶在一起互相依偎,躲在被子下的感覺是這樣的好,比一個人懶懶的躺在被子里感覺舒服多了。
他低頭凝視著我,溫柔輕聲問:“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