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馬路路在一個小鎮(zhèn)旁停了下來,我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看向這個小鎮(zhèn),不禁拍手一笑,“路路,你是我的指路人……馬呀!”
只見一條小河繞鎮(zhèn)而過,河畔遍植楊柳,岸邊有酒樓茶肆飯館等等,錯落不一。綠色樹木之間,白色民房藏頭露角。此時(shí)陽光在河水上跳躍,像是上蒼為小鎮(zhèn)點(diǎn)綴上的一條水晶項(xiàng)鏈。就是這兒了!我一時(shí)非常歡喜。
我故技重施,繞著鎮(zhèn)子找廟,還真找到了。雖是破舊,但比我以前住的亂七八糟的還強(qiáng)點(diǎn)兒。廟前還有個小院落,角上有口井。
我安頓下來。每天早上把馬牽到鎮(zhèn)上小店里交些草料錢,然后在街上散步,尋找靈感。天氣漸熱,我不能再穿羽絨服,就總穿高領(lǐng)衣服,或脖子上纏塊手帕,以遮住喉結(jié)處。我的聲音是中音,屬男女皆適用型,扮個男子,不算太難。
幾天下來,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走來走去時(shí),大家都捂著自己的錢袋!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只是我這鴻鵠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的志在哪兒。
實(shí)在找不到靈感,真十分郁悶?zāi)模∫惶?,我走著,手拿著一個饅頭,正皺眉愁思,一個小乞丐一頭扎過來把我的饅頭搶跑了。我嚇了一跳,抬頭看他,見他跑出幾步,也回頭看我,同時(shí)趕快把饅頭咬了一口。我笑了,向他擺了擺手。他反而愣了一下,轉(zhuǎn)身跑了。
就聽旁邊有人笑起來,“你倒有趣?!?/p>
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淡綠衣服的小痞子,倚在街邊的一個斷了的石頭柱子上,正笑嘻嘻地看著我。他十八九歲的年紀(jì),長了一副八字眉,圓圓的眼睛,圓鼻頭,閉起來的嘴巴也是圓的,就是一副該被我臭揍一頓的樣子。我一翻眼睛,根本不想理他,繼續(xù)走。嘿,人就是這樣,你越不理他吧,他還就越理你。他一下子跳起來,幾步跟上我,笑著說:“你從哪里來的?我看了你好幾天了。”
我正沒好氣呢,“你看我干嗎?吃飽撐了沒事干?”忽然明白了,“你是吃飽了沒事干哪!一邊兒待著去!我這兒可正忙呢?!?/p>
“我也沒見你忙什么,不也和我一樣沒事干?”好,看我落魄到被小痞子作踐的地步了。
我停下來,用刀子般的眼神看向他,他馬上軟了,“你忙,你忙還不行嗎!”我接著走,他又跟上來,“我叫陶旗,你叫什么?”
我一擺手,“還陶旗呢,你從今天起就叫淘氣了!”
他一愣,還不死心,“那你叫什么?”
“我怎么就那么懶得告訴你呢?”我嘆。忽然想起李郎中,好,我在這兒再抓一個勞工吧。于是說:“這樣吧,明天你拿了小桌椅和筆墨紙硯到這兒等我,我高興了就把名字告訴你。”
他笑起來,“你越來越有趣了?!?/p>
我白了他一眼走了。
的確,我也不能老這么來回瞎遛,雖然銀子還有不少,也得干點(diǎn)兒什么。說書太累,別的還沒想好。干脆干咱的本行——秘書助理,幫人寫信玩。
第二天,我走到鎮(zhèn)上,嘿,那個淘氣還真擺了小桌椅和筆墨紙硯在那里等著我呢,一見我來,眉開眼笑,我差點(diǎn)兒打他一頓,好讓他消停消停。
我坐下來,對他說:“研墨?!碧崃嗣P,嘆了口氣,不提佑生了。
淘氣研好墨,我試著學(xué)別人握毛筆的樣子握了握,手腕發(fā)抖,就以握鉛筆的方式,像刷漆一樣,寫下了“平安家書”四個字?!皶弊值姆斌w字看得多了,還會寫。又加上了一句:一字五文。好,沒繁體字。
淘氣看著,說:“我爹總說我的字不好,我想他要是看了你的字,也許就覺得我的字挺不錯了呢?!?/p>
我瞪眼,“找打了是不是,你爹肯定同意我打你一頓?!?/p>
他大睜雙眼,“你怎么知道?”
正說著,就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蹭過來,看也不看我,說:“我要一封平安家書?!?/p>
哈,有生意了。我問:“你要寫什么?”
他說:“平安,就行?!币稽c(diǎn)兒沒有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