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七忽然下跪,不戒一愣:“趙總管,你可是有好幾年沒向本堡主下跪了,今天是怎么啦?”
趙七沉聲說:“死人為大,老奴這是在送堡主。”
不戒一驚:“你說什么?”他剛一站起來,忽然一口鮮血噴出,倒在龍椅上。趙七上前對準不戒的臉說道:“我早就跟堡主說過,你的堡主之位,是我保下來的,我可以扶你上去,也可以拉你下來,可你偏偏不聽,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為了自保,沒辦法,只好送你一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誰是我的奸細嗎?我告訴你,就是他,花解語……”
趙七回頭指向解語,冷不防被解語一刀刺進心窩。
“你……”趙七滿眼的不可置信。
解語高聲說道:“趙七犯上作亂,謀害堡主,罪該萬死——”
不戒一邊大口地吐著鮮血,一邊哈哈大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次,不知道誰才是黃雀。趙七,你比本堡主聰明不到哪兒去,哈哈哈……”
看著趙七和不戒兩人雙雙倒地死去,解語忽然跪倒在少卿面前:“參見堡主!”明家堡眾人也趕忙跟著匍匐于地:“參見堡主?!?/p>
少卿頓時目瞪口呆。
解語獨自一個坐在梳妝臺前興高采烈地梳妝打扮,這時柴頭帶著一隊仆傭走進來,高聲說道:“堡主有話要奴才轉達——”
解語欣喜地匍匐于地:“請說。”
柴頭說:“花公子鏟除叛逆有功,特封為巴蜀分舵舵主,即日前往上任,恭喜了,花舵主?!?/p>
解語倒在地上目瞪口呆,頓了頓,他忽然站起來往外沖去:“堡主不能這么對我,我要去見堡主,我要去見堡主?!?/p>
他快步往外走去,卻忽然看見斯如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伸手將他攔住:“怎么?花舵主對堡主的封賞不滿意嗎?分舵主可不是誰都能當?shù)?,要是換了別的教派,一個區(qū)區(qū)孌童怎么可能登上這么高的位置呢?我勸你呀,知足吧!”
解語一愣:“你不是去梅家塢了嗎?怎么會在明家堡?”斯如望了她一眼,哈哈大笑起來。解語慢慢地咬住嘴唇:“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的詭計,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怪只能怪我太笨了,居然會相信你?!?/p>
斯如卻說:“其實這件事對你也沒什么損害,至少你不用每天挨打挨罵了,不是嗎?”解語冷笑著反問:“所以你覺得我該好好謝謝你對不對?”斯如說道:“謝倒不用,我只是希望花舵主能在今日午時之前即刻上任,少卿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不需要孌童?!?/p>
解語點頭:“你放心,你的地盤,我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我只求在走之前,再見一見堡主,可以嗎?”斯如答:“可以,這有什么不可以?我會帶著堡主到城門口去送你,不過相見不如不見,你真的要見他嗎?”解語肯定地說:“我要見他?!?/p>
“好,我成全你?!彼谷缒樕下冻隽说男θ?。
解語的馬車停在城門口,一直等待著,過了許久,斯如才挽著少卿款款而來。
少卿仍有些猶豫:“真的要把花舵主送到巴蜀去嗎?”斯如說:“有功之人當賞,堡主是一家之主,不會虧待他的,不是嗎?”少卿有些踟躕:“可是,巴蜀實在太苦了……”
斯如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假如堡主把別的分舵給他,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堡主剛剛接掌明家堡,根基未穩(wěn),實在不宜生出什么事端。再說,再苦也好歹是個分舵主啊,總比留在這里當奴才好,你說是不是?”少卿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什么。
這時,解語一身寬大的白衣,雙手空空地走過來,風吹起了他的衣擺,使他看上去衣袂翩然。他長袖劃過半空,匍匐于地:“花解語參見堡主?!?/p>
少卿連忙上前說:“花舵主不必客氣,快快請起。”
解語起身,慢慢地走到少卿面前,目光如炬地望著他,忽然淚眼朦朧起來。少卿心中不忍,勸慰他說:“此去巴蜀路途遙遠,你一定要注意身體,雖然巴蜀是不毛之地,可能會辛苦一點,但本堡主一定盡量多加賞賜,不會讓你吃苦的,你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