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人才哈哈笑著說:“再多的筆墨也不足以描繪阿蘿的風(fēng)情啊。”
幾個丫鬟都低著頭,一副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這時候,有個老嬤嬤過來稟報說錦衣閣的老板來了。
夫人從軟榻上坐了起來,懶洋洋地說:“你自己在這里畫吧,我可要先去試試衣服了。”
小云趕緊拉了我一把,讓我跟著她一起往外走。才一轉(zhuǎn)身,背后又感覺到了那種危險的氣息,仿佛一只野獸正潛伏在自己的身后,伺機要撲上來一般。我從來不敢拿后背對著感覺危險的人,但是現(xiàn)在卻不得不咬牙忍著。腦子里千百個念頭涌了上來,如果他真的動手,我又該怎么應(yīng)付?
短短一段廊橋,卻好像走不到盡頭一樣。
一直到下了廊橋,穿過花園,我心里的戒備才漸漸松弛下來。
雖然暫時不能確認這位主子就是昌平夫人,但是看她的日常起居,倒的確一副貴婦人的派頭,除了試衣服,就是找人陪她下棋聽曲。并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
晚飯的時候,白袍的男人又來了,我和小云幾個人擺好了酒菜就全部退了下來。小云帶著我回到了后面院子里下人住的地方,告訴我不輪到我當值,晚飯之后不可四處走動。
一直熬到了夜色降臨,我偷偷爬起來,在小云的枕頭邊下了一點藥,讓她不至于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我不在床上。我悄悄地潛回了夫人居住的逸心軒。沒有夜行衣,我只好拿綠色的丫鬟衣服將就,只是為了行動方便,沒有穿最外面的裙子。
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逸心軒,奇怪的是竟然沒有遇到巡夜的家丁。這樣異樣的順利和安靜反而讓我不安。
逸心軒黑著燈,從里面?zhèn)鞒鲆魂嚻婀值穆曧?,夾雜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若有若無的呻吟。
我的臉在黑暗里立刻就紅了,我這趕的是什么時機啊——難怪會沒有巡夜的家丁了。不過這也算老天幫我的忙,如果屋里這個練家子九爺處于正常的狀態(tài),我恐怕不能這么輕易地就摸到這里??v然如此,還是不敢冒險靠得太近,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外間的窗下伏下身來。前面有幾株高大的叢樹,即使偶爾有下人從小徑上路過,一時半會也難以發(fā)現(xiàn)重重陰影里還藏著人。
冥宗的內(nèi)功心法可以將人的呼吸、脈搏等等生命體征都調(diào)節(jié)到極微弱的狀態(tài),原本以為這個特點并沒有實際的應(yīng)用價值,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我想錯了。
此時此刻,我的處境還真是有點尷尬,又不能聽,又不能不聽。好在還沒有被人看見。我暗中發(fā)誓,破了案之后堅決不能透露自己這一段聽窗根的經(jīng)歷……
屋子里的喘息聲平息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隱隱傳出唧唧噥噥的說話聲。我凝神細聽,正是九爺和夫人的聲音。
“你難得在莊園里留這么長的時間?!狈蛉算紤袐擅牡穆曇?。
“等這筆買賣了結(jié)了,我可真要好好歇歇?!本艩?shù)穆曇簟?/p>
“銀子夠嗎?”夫人擔(dān)心地問他,“日期可是快要到了。”
“還差兩萬兩?!本艩?shù)穆曇羝届o無波,卻聽得我心頭一陣狂跳。兩萬兩銀子?他們究竟要干什么呢?
按照焰天國的物價標準,維持一個普通平民家庭一年的生活,需要十到十五兩銀子。一個新進刑部的捕快一年的俸銀是十八兩,我享受七品武官的待遇,每年的俸銀是四十兩。兩萬兩銀子足夠組建一支小型的軍隊了。
夫人嘆了口氣,“沒完沒了地要銀子,好像我們真會法術(shù)一樣。”
九爺沉吟片刻,緩緩說:“你告訴飛毛,手腳利索一些。我總有不好的預(yù)感。”
夫人說:“飛毛跟了我快二十年了,比你還靠得住呢?!?/p>
九爺笑道:“是想把我氣走了,再找來個小白臉陪你嗎?”
夫人卻沒有笑,反而嘆息了一聲,“我最近也有些心驚肉跳的,你說這幾個女孩子還要不要送出去?”
九爺毫不猶豫地說:“當然要。不過里頭那個叫小青的,你看好了。她恐怕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