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姑,本宮看上去還美麗吧?!痹S姑姑詫異地看向我,這句搭不上邊的話任誰聽了都會跟她一個反應(yīng)。
我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司徒家的皇后即使要做階下囚,也要漂漂亮亮。要不然玷污了司徒家歷代母儀天下的口碑,我有何臉面去見歷代的先祖?”
“小姐!”許姑姑隱忍不住,終于趴在我的肩頭抽泣起來。
我不禁心想,其實(shí)事情弄到今天這般天地,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臉面去見各位先祖了。
“末將京畿營李熙榮參見皇后娘娘。”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帶頭向我行禮,他身后的所有紫衣將士紛紛下跪,也向我行禮。
我抬手讓他們起來說話,這個叫李熙榮的校尉有著一口好聽的望西口音,干凈利落嘎嘣脆,仿佛咬下甜滋滋的甘蔗一樣爽口入心?!盎噬舷铝钭屧谙抡埬锬飵д殃柕钏腥艘岂{景秋宮?!彼Z氣平和。
“請?讓京畿營這樣的大張旗鼓,動刀動槍的來請本宮?”我冷笑。
“在下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請娘娘不要為難在下。”他決意不被我激怒,語氣仍然沒有一絲改變。
“本宮不為難你,可以隨你去。但是也望李校尉不要為難昭陽殿的人?!彼隽艘粋€請的姿勢,我提起裙邊,跟在他身后,邁步向景秋宮走去。身后是京畿營的士兵卸下孫參將等人武器的兵器撞擊聲。過后,這空曠的宮城內(nèi)便恢復(fù)到無邊的寂靜中去,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跟在我的身后向景秋宮進(jìn)發(fā)。
從朝陽殿去景秋宮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這確是我人生中到現(xiàn)在為止最漫長的一段時(shí)間。心里千百個念頭轉(zhuǎn)過,卻沒有一個看似有解決的答案。而最讓我牽掛的是,洛兒,你成功了嗎?
“娘娘,到了?!崩钚N就A讼聛?。我抬頭看去,破敗的景秋宮與我昨天記憶中的印象絲毫不差。可是才一天的差別,我的心境已經(jīng)大不同。昨天,我是來審人的,而今天,我是來被人審的。人生的不可預(yù)見性讓我無言以對。
正在我恍惚出神間,身后突然響起一聲類似于嘯聲的尖細(xì)響聲。我猛然回頭看去,天空上突然躥出一條耀眼如火的紅色軌跡,直直地插入云霄。像是在湛藍(lán)的畫布上留下一條鮮艷異常的濃墨重彩。伴隨著一聲連著一聲的爆破聲,這條軌跡越升越高,直至沒入天空的盡頭,妖冶的紅久久不散。
我的嘴角不由地向兩邊翹起,好樣的,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