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裴預(yù)定3日后起駕親征,這是上官皇朝建國280多年的歷史中第三次御駕親征。第一任皇帝上官達在登基22年后,為了平定云貴的叛亂決定親自出征,大獲全勝后卻因為傷口感染不治而死在了歸途上。第九任皇帝上官蔚決意吞并烏蘭,久攻不下反而被敵方的神武大炮擊中,當場斃命。雖然最后烏蘭還是被繼位的新帝給攻下,但是這樣的代價未免也付得太大了。御駕親征從此成了上官皇朝皇帝們的一個夢魘,在以后的太平歲月或是間隙的烽火硝煙中,沒有一個皇帝愿意以身試法去打破這個魔障,直到現(xiàn)在。從上官裴口中,御駕親征這四個字又重新被提起。難怪朝臣們要面面相覷卻又有苦難言。勸上官裴放棄這個念頭無疑是大戰(zhàn)當前擾亂軍心,但是讓他親自出征,是否能夠逃出這個不吉的怪圈,誰都沒有把握。因此這3天內(nèi),整個朝廷都籠罩在一片愁云慘淡中。
“皇上駕到!”內(nèi)侍高聲宣布著上官裴的到來。這是我從宰相府回宮后第一次與上官裴正式見面。
“臣妾恭迎圣駕?!蔽铱匆娝羁钭呓?,這才起來欠身行禮。
“皇后免禮?!彼簧淼系囊屡?,口氣竟然出奇地溫柔,伸出手來親自扶我起身,這種過分溫存的舉動不禁讓我微微側(cè)目。
“朕這幾日都忙于國事,無暇顧及皇后。大戰(zhàn)當前,朕馬上又要御駕親征,能陪在皇后身邊的時日是少之又少。這幾日皇后身體還好嗎,看樣子體內(nèi)的毒應(yīng)該沒有發(fā)作的跡象吧?!彼谖疑磉呑?,人湊得很近,我可以看見他的睫毛上掛著一滴剛化開的水珠。外面已經(jīng)開始冰凍結(jié)霜了吧。
“多虧有寶寶的保護,臣妾這幾日還好?!蔽艺f得很簡單,實在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示好,到底在賣著什么關(guān)子。而他能夠在和我撕破臉皮對峙過后,還有本事佯裝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倒也佩服起他的“壞記性”來了。
“那就好!解藥的事,朕一定會留心的?!彼p輕地說道,看在我眼里完全是另一幅言不由衷。
我眼角斜挑瞥了他一眼,他被我這么一瞪,愣了一下,反而略有些不自在。不過這種尷尬瞬間即逝,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我的笑容也在瞬間爬上了臉頰,既然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反倒也坦然了。心中并不期冀他是否能夠最終將解藥給我。只要讓我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安排好該做的事情,那我也就無憾了。
“這個阮文帝真是賊心不死,先是妄圖強取你阿姐,現(xiàn)在又發(fā)夢要豪奪你。朕這次不滅掉北朝,誓不罷休!”他突然轉(zhuǎn)移話題,看上去氣憤難當,牙關(guān)被他咬得咯咯作響。
“那臣妾就在此預(yù)?;噬掀扉_得勝,凱旋歸來!”我的眼睛只是看著地面,這次自己的名字竟然會出現(xiàn)在阮文帝戰(zhàn)書的條件中,確實是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皇后”他又坐近了一點,不防間我的手已經(jīng)被他握在了掌心:“朕遠征在外的這段時間,就有勞皇后管理后宮之事。俗話說,“家和萬事興”,更何況現(xiàn)在是國難當頭,大家唯有團結(jié)一致,方能渡過難關(guān)!”他的口氣軟軟的,好似在哄一個孩童一般地好耐心。
原來是這樣!如此的曲意示好,原來不過是為了讓我在他離宮的日子里,不要對丁夫人有所行動?!肮噬险f得極是。家和萬事興,皇上不在的這段日子,臣妾一定會管理好后宮之事,讓皇上沒有后顧之憂的?!?/p>
他笑了笑,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也回笑著,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演示著各有所思。
正在我們兩人極盡虛情假意能事之時,張德全一路疾跑沖進了昭陽殿?!盎噬?!不好了!”看來果然是事出緊急,連宮里的老人張德全都說出這么忌諱的大不敬話來??匆娢以?,他也不及下跪行禮,只是一個勁地沖到上官裴面前。
“皇上!丁夫人剛才不知為何突然摔了一跤,然后就肚子絞痛,眼看著下面就出血了?,F(xiàn)在正發(fā)作得不行呢,看來是要臨盆了!”張德全一口氣說完,人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鼻尖上小滴的汗珠在燭光下閃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