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哭?
誰在叫我的名字?
不,那不是叫我。可他們是誰?他們在看著我……為什么這么傷心?他們找不到我了嗎?
我怎么了……我不認(rèn)識這里,我在哪兒?我回不去了……不,回不去……
有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淌落下來,兩鬢的頭發(fā)濕成一片?,敯⑺犻_眼睛,于是她告別了那個噩夢,在自己的床上痛徹心肺地醒過來。
聽到抽噎聲,正在吃飯的溫蒂和露溫妮詫異地瞥過來一眼?!班耍趺蠢??”溫蒂塞了一嘴蛋黃醬沙拉問到。
“不,沒什么……”瑪阿塔擦了擦眼睛。
這個夢太詭異了,混沌而錯亂,毫無章法,卻居然讓她難過到幾乎窒息。夢里她似乎變成了別人,而且……太荒唐了,她似乎面對著別人的爸爸媽媽。他們對她痛哭流涕,一聲一聲哀哀地呼喚,于是她也受不了了,鼻涕眼淚一塊兒掉下來……哦,真是丟人。
從床上起來,頭疼得不行,像是有股龍卷風(fēng)鉆了進(jìn)去在里面橫沖直撞。她敲著腦袋勉強(qiáng)朝桌前的兩個姑娘笑笑:“呀,早飯這么豐富?”
“早飯!”露溫妮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給她一個大白眼看:“午飯了,我的小姐!你們還真行啊,在酒吧里喝成那個樣子,而且居然,居然——哦,這真太過分了!”
“老實(shí)交待吧,瑪阿塔。”響應(yīng)露溫妮的憤慨,溫蒂放下叉子嚴(yán)肅地看過來:“你和妮可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影血和銀月的?昨天他們送你們回來的時候,半個宿舍樓的女孩兒眼睛都是紅的!哦……誰說包括我們來著?沒有,但是,哼,快說!”
昨天?酒吧?哦是啊……瑪阿塔想起來了。昨天他們四個人在螃蟹酒吧聊天,“小紅帽”惹了幾個亂子,然后大家的確喝了不少。嗯,對了,記得還有古德和維達(dá)兩位教授。不過他們?yōu)槭裁匆矔谀抢铮?/p>
忘記了。
瑪阿塔苦惱地?fù)u了搖頭,感嘆宿醉的傷害性?!澳菘赡??”她喃喃地問。
“喏?!睖氐倥艘幌伦旖恰,敯⑺γ娴拇参焕?,妮可的呼吸正像只小豬一樣嗖嗖地自帷幔后頭傳出來。
“最過分了,昨天她簡直靠進(jìn)了影血的懷里!這真是……”露溫妮憤憤不平地插著盤里的煎蛋。
“啪啦”一聲,一本書從瑪阿塔注視的床邊上掉了下來。它攤開著扣在地上,封面上的大字一下子跳進(jìn)眼來——《格林兄弟醒世錄》。
瑪阿塔眨眨眼睛,一時間覺得腦子有點(diǎn)不夠用。
“妮可什么時候也看起這么深奧的書來啦?”她詫異地問。
“還說呢,”露溫妮撇了撇嘴:“昨天你們一回來,醉醺醺地就叫嚷有人非說格林兄弟所著的是一本童話,你們要證明給他看不是這么回事兒……對了,似乎還關(guān)系到‘小紅帽’。好了,現(xiàn)在告訴我們,到底是誰提這么可笑的說法?”
——童話?“小紅帽”?誰???
瑪阿塔腦子里一瞬間掠過去一些模模糊糊的殘像,昨天的酒吧里,有人萬分激動地按住自己的肩膀,說,那個名字是怎么回事,格林童話?!你們這里還有格林童話?!
可那個人到底是誰?
一聲難過的呻吟打散了瑪阿塔的思維,妮可醒過來了。
聽得出,她也正為昨晚的豪邁而付出代價。妮可的床吱吱嘎嘎地響了一陣,然后“呼”的一聲,帷幔拉開,一個頂著一頭亂糟糟紅毛的腦袋探了出來——“庫索斯啊,不!什么時候了?我錯過了‘念力分解與構(gòu)成’!完了……下個月的考試我別指望過了……”
“嗨,早。”瑪阿塔坐在床上笑瞇瞇地朝她招招手。不愧是好朋友,在這么狼狽的早晨……好吧,中午,還能做個伴兒。
“早……”妮可一頭埋進(jìn)枕頭里,痛苦地哼哼。
“好啦,下午我們專業(yè)也有這門課,雖然我已經(jīng)修過了,不過,不介意帶你去?!爆敯⑺K于把自己從床上拖了起來,頭重腳輕地挪步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