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蒼蠅就把你們逗成這樣?我還以為你們誰會發(fā)發(fā)慈悲,幫我一起想想證據(jù)的事兒呢?!?/p>
第二天,學(xué)生會辦公室,當瑪阿塔把昨天酒吧里的事情講給塞卡雷斯聽時,那小子尖刻地說。
“是啊,我打算幫忙來著?!爆敯⑺捜莸匦π?,“但是沒覺得嗎?歐威爾先生也挺神奇,居然能馴服得了蒼蠅!通常不是只有靈性很高的小動物才能成為法師寵物嗎?”
“那有什么,半個月不洗澡,我看是個人就能馴服一大群?!憋@然是一晚上的調(diào)查不太順利,塞卡雷斯神情煩躁,說話夾槍帶棒的,“而且,”他“啪”地把一本巨大的書在眼前合上,沉重地扔在一邊,“也沒聽說曼尼·歐威爾是個法師。好了瑪阿塔,別浪費時間了,我從圖書館借了三本關(guān)于咒文詳解的資料出來,明天這個時候就得還回去!”
“你是說,三本?”瑪阿塔望著他手臂旁邊那些已經(jīng)堆成了小山的書籍,遲疑地眨眨眼睛。
“借書是要登記的,你也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咱們在研究什么對嗎?所以我連菜譜和世界地圖都拿回來幾冊?!彼粥止竟镜卣f著,隨手向埋沒于群書底下的一本厚得嚇人的黑色硬皮咒典指了指:“要是你有空,幫我把這個啃了,著重看看‘黑魔與禁忌’部分。我去對付《古往今來秘咒集》……”
照以往的經(jīng)驗看來,一旦較起真,這個家伙可是不死不休的類型?,敯⑺o奈地搖了搖頭。而她遠遠沒有想到的是,這還只是噩夢的開始。
在那之后的一個多星期,為了幫助塞卡雷斯,瑪阿塔簡直把自己所有的課余、休息乃至睡覺時間都奉獻給了圖書館里的那些資料。有好幾次她做著被咒文追趕的噩夢醒過來,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學(xué)生會的桌子上,就是在宿舍里,巨大的書本正扣在胸口,壓得她透不過氣……以至于到了后來,事態(tài)嚴重到她只要一看見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咒文,立刻就會頭暈?zāi)垦?、惡心得想吐?/p>
對此妮可萬分心疼:“這明明是那小矮子的活兒,他自己攬的,而且他也擅長這個,你就別去管啦。別忘了咱們的任務(wù)是刺探古德教授的口風(fēng)!”
話雖這樣說,然而她們這項工作進行起來也并不容易。幾次接觸當中,古德教授沒有向她們透露任何有用的訊息,妮可勇敢地拿一些敏感話題,如“開學(xué)典禮”去向他提問,他甚至連一絲遮掩和避諱的態(tài)度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平靜地說出“那是最短的一次,校長的風(fēng)格總是難以琢磨”這類話,好像他對此真的一無所知。
無法得到明確的答復(fù),兩個姑娘有些氣餒,但由此倒是更能推斷出一點:古德教授并不愿意點破跟他們五個學(xué)生之間的這層秘密。至于原因,她們還需要去慢慢發(fā)現(xiàn)。
另一方面,兩個男生與黃禾的交流倒是異乎尋常的順利。
周二的專業(yè)課后,銀月將一沓自制便條紙偷偷藏在維達教授的教具里,交給了黃禾,其中一張上寫清了這種便條的用法。說白了,那就是一個生物交流的小魔術(shù)——當你想要將某些話傳達給什么人、而又不希望別人發(fā)現(xiàn)時,你就可以通過接觸的方式直接將意念留在這種小紙條上。那樣,除了字條主人期望中的收信人之外,誰也看不見那上面留下的字跡。
說起來,這種充滿游戲性的“悄悄話便條”一度在學(xué)生之間非常流行,直到現(xiàn)在,在校園生活區(qū)的便利店里頭也還是能夠買到它。不過商店出售的那些紙條,字跡停留時間短不說,也很容易被破解,遠遠不如銀月自制的這些用著牢靠。
經(jīng)過商量,兩個男孩兒跟黃禾暗中約定:需要交換字條時,就把它揉成一小團,藏在校醫(yī)辦公室那條樓道拐角處的磚縫里面。這樣一來,每次經(jīng)過那里,他們只要裝作整理褲腳或者擦擦鞋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字條揀在手中了。通過幾次實踐,大家發(fā)現(xiàn)這個方法非常安全。
對于自己也能使用魔法道具這件事兒,黃禾在回條中顯得很是興奮,而且看得出來,無論校長把他困在學(xué)校里的目的有多險惡,他受到的待遇還算不錯。經(jīng)過兩個多星期的適應(yīng),他現(xiàn)在漸漸有了點兒對于氣場的控制能力,精神似乎也好了些,不像剛跟隨維達教授的時候那樣兩眼空洞洞的了。這些小小的轉(zhuǎn)變讓瑪阿塔著實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