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閉嘴!我驚恐地掙扎著,躲避著后面隨之而來的話語。但是,當我張開嘴巴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喊不出聲來!身上仿佛壓著千斤重擔,而身后還有怪物想把我拉進深淵!
不,我不要萬劫不復!
——誰也別想毀了我!
一股原始的勇氣野蠻地沖進身體,狠狠一推。呼!冰涼的空氣灌入胸膛,理智霍然清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癱在楊不愁的臂彎中。他的眼神有些迷惘,但是很快,我們幾乎同時松手后退,狼狽地掩住衣衫。
毋須多言,有些東西回來了,尊嚴和禮儀重新抬頭。這些在洛玉簫身上從不可能實現(xiàn)的世俗標準,是楊不愁恪守不悖的。而我,則是柔軟的細藤,墻頭的草。
——誰也別想毀了我!
那個心底傳來的、惡狠狠的誓言好像撞響的黃鐘大呂。在所有茫然的記憶中清晰無比。
這是我的話!
楊不愁看著我,眼神帶了一種說不明白的東西。有點兒——恨恨的?
這樣的眼神讓我心驚,好像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或許我應該順從他,從此后成為他的禁臠,換來保護?就像我一開始對洛玉簫的設計一般?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楊不愁的碰觸讓我除了恐懼就是恐懼,每次都要尖叫著逃跑。
這是不應該的。我暗暗對自己說。
但是腳下仿佛生根一般,一步也邁不動。
楊不愁似乎漸漸平靜下來,良久才低頭說道:“你真是……公主。”
我點點頭,試圖借這個機會喚回理智和勇氣:“可能,可能吧。我——”指指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自己來自何處,這個身體可能是別人的,“可能這個真的是她?!?/p>
“她?”楊不愁很快抓住我下意識的語病,“你認為你是誰?”這么尖銳的語氣我從沒聽過,個人以為是欲求不滿導致的。
當時我只是有一剎那的后悔,趕緊調(diào)整自己的語序:“嗯?不,我是。他這樣說,我又有、又有……”嗓子有些塞,眼睛發(fā)酸。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背了裝滿贓物的包袱,面對指責時無法為自己辯解的人!
方才的幻覺和現(xiàn)在的指責逼得我發(fā)瘋!
“我是!”我突然揚起頭。壓抑和沮喪還有深淵里持續(xù)的呼喊,讓我的精神幾近崩潰!“你說是就是,隨便你們說什么!滾!都給我滾!”
手胡亂揮著,打在他的身上,推搡著向外撲打。我大概完全變成了一個瘋婦!
楊不愁沒有坐以待斃,反而一把制住我。驚愕之下,相互對視,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白已經(jīng)完全地紅了:“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人!”
莫名其妙地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噔噔噔地下樓而去!
我站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風吹來,半側(cè)腦袋涼涼的,半側(cè)熱熱的,轉(zhuǎn)動著頭部,眼前的桌椅板凳越升越高,我好像無限縮小,縮小,縮小進入到原子世界,那個不可測的黑暗深淵……
“夫人……”一聲驚呼。
“紅錦……”一聲纏綿。
我如驚弓之鳥,迫不及待地躲開同樣驚慌的聲音,沿著那個多情的聲源摸索過去。心頭慢慢地被溫暖浸潤,然后,我就站在一個天藍色的,布滿書架的房間。
對面是個赤裸的少年。黝黑而纖細的身子,尚未成熟的骨架被結(jié)實的肌肉包圍著。正緊張地看著我:“紅錦,我,我就是想沖個澡!”
微微讓開身,交錯而過的瞬間,那少年突然抱住我。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赤裸的!只在胸前圍了一塊白色的浴巾。
“紅錦,我喜歡你!真的,真的?!逼炔患按脑V說好像是一種解釋,接下來是所有愣頭青都會做的事情。
我來不及探知這具身體主人的情緒,已經(jīng)順從地躺在了床上……
男孩似乎也是第一次,茫然而興奮地和女孩交纏在一起。那種感覺太熟悉了,是洛玉簫第一次和我在一起時的模樣,生澀的,急切的,沒有章法,沒有心疼,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