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繎K了,慘了,這下可怎么辦?”云香也嚇得夠嗆。
“格格,你趕快把衣服給換了!”踏雪手忙腳亂地四處找衣服。云香心道來不及了,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騰地一下鉆入被子里,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我從今天早上開始犯了傷寒,明白了嗎?”云香沖踏雪擠眉弄眼道,踏雪看她這架勢心里早猜了個七七八八,等敲門聲響起,玉琴問云香是否睡下時,她搶上前開了門福了身,道:“王爺吉祥,福晉吉祥。”
云香聲音虛弱,眉頭輕蹙:“阿瑪、額娘,云香身體不適,不能下來給你們請安了?!?/p>
傅倫向來心疼云香,這會兒看見女兒是副病模樣,不由得走近床頭,關切道:“怎么了?好好兒的怎么病了?”
云香作勢咳了幾聲,道:“沒事兒,可能是昨天晚上被子沒蓋好,受了風寒?!庇袂僭谝慌月裨沟溃骸澳銈兏概畟z呀,一個樣兒,都不會照顧自己。踏雪,快去叫個大夫來看看?!痹葡阈睦镆痪o,生怕露餡兒,趕忙道:“不用了,阿瑪、額娘,其實不礙事兒的,出身汗就好了。”她這會兒確實已經(jīng)捂得額頭直冒汗,玉琴不明究竟,掏出帕子上前幫她擦拭,傅倫接口道:“云香,你要多注意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了,以后多跟阿瑪出去見見世面,別老窩在家里。”
云香趕緊點頭,哪還敢多搭腔。傅倫繼續(xù)道:“平日有空的時候,多學些女工,以后也好做個賢妻良母,別嫁出去了什么也不懂,讓人笑話。”玉琴憐惜道:“女工的事兒以后再說。云香,身體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要好好愛惜自個兒,知道嗎?”
“謝謝阿瑪、額娘關心,女兒知道了。”
傅倫微微頷首,對玉琴道:“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們走。”踏雪再次福身:“恭送王爺、福晉?!甭牭萌硕甲哌h了,云香起身探出頭來,猛地把被子撩開,用手連連扇著風,叫道:“天哪,他們再不走的話,我都成蒸粽子了。踏雪,給我倒杯水來。”
這時,屋外又傳過腳步聲。云香趕緊又鉆進被子里,等了半晌沒動靜,原來是個下人走過,虛驚一場。
踏雪咬著下唇,膽怯道:“格格,我求求你別再出去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的話,您是金枝玉葉沒人敢怎么樣,我可就慘了,輕則挨打,重則喪命,我還沒嫁人呢……”
云香嗤笑:“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對了,下次什么時候出去?你趕緊安排一下?!碧ぱ﹪肃榈溃骸拔也桓伊??!痹葡懵勓远⒅骸罢娴牟桓??”見踏雪搖搖頭,她哼了一聲,“那好,我現(xiàn)在就去跟阿瑪說,說你騙我出去玩兒?!?/p>
踏雪驚呆了:“格格……您……”
云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好啦,跟你鬧著玩兒呢,你還當真了?我保證不會出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可憐憨厚的踏雪哪里說得過聰明的格格,只能苦著臉道:“真拿你沒辦法?!睙o奈地點了點頭。
位于偏郊的積善堂的墻上被貼上了一張告示,許多面黃肌瘦的老人圍在那兒爭相觀看。一個看上去還有些學問的老者幫著念起來:“朝廷下旨,內(nèi)亂不止,國庫空虛,從即日起,停止對積善堂供應食物……”
“什么?沒有吃的了?那可怎么辦好,怎么辦好……”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露出了愁苦的神色;另一位老人嘆了口氣,搖頭道:“唉,這下就只能餓死了。”老人們各個長吁短嘆,渾濁的眼中流露出了絕望。
這時,周大寶哼著小調,手中拿著一串羊肉邊啃邊來到了積善堂前。見大家都是一臉憂愁,他大感奇怪,走到一個正在擦眼淚的老人前,問道:“李大伯,大伙兒這都是怎么了?”
李大伯指了指墻上的告示,并不答話。周大寶左右看了看,又上前盯著告示,勉強念道:“朝什么……內(nèi)什么……大伯,上面的字我認不全,是不是朝廷要給我們加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