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倫道:“說。”
良玉不卑不亢道:““謝王爺。小人與貴府一名丫鬟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希望王爺高抬貴手,將她賜予小人,小人不勝感激?!?/p>
賓客們欣賞良玉的功底,更欣賞他的勇氣,早有與傅倫的相熟大臣道:“這是佳話,理應(yīng)成全?!薄笆前?,難得有情人啊——”
傅倫看向玉琴,玉琴會意微微頷首,道:“念在你一片癡情,王爺允了。那丫鬟叫什么名字?”良玉喜極,高聲道:“傲雪?!庇袂傧肓讼耄溃骸皳?jù)我所知,本府并沒有一個叫傲雪的丫鬟?!绷加窨粗喝萑A貴的福晉,企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影子:“福晉是否記漏了?前些日子她因偷溜出府還受了責(zé)罰?!庇袂贀u頭道:“我自己的丫鬟我還不知道嗎?沒有就是沒有?!?/p>
良玉看玉琴這么肯定,一臉失望,不死心道:“可能她說的是假名呢?”傅倫和玉琴面面相覷,景壽上前抱拳:“王爺、福晉,如今像那武生般至情至性之人已經(jīng)不多,如果他說的丫鬟確有其人,景壽覺得,王爺?shù)共蝗绯扇酥?,日后也是一段佳話?!?/p>
傅倫微微一笑,道:“看來景壽你也是性情中人,好吧,那就麻煩福晉將全府丫鬟都叫到大廳去,咱們也來一出唐伯虎點秋香……”眾賓客紛紛叫好。
一個個丫鬟從各方聚攏,排成了兩排。她們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忽然把她們叫到了一起,顯得迷惘無序。
玉琴對良玉道:“我們王府的丫鬟你都看過了?這是最后一批了。”良玉點點頭逐個看過,卻怎么也看不到云香,以為錯過的他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卻還是沒有。
待良玉站定后,玉琴問道:“有嗎?”良玉搖搖頭,玉琴此時也起了憐憫之心,同情道:“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可能是別的王府的丫鬟也未可知呢?”良玉依然搖頭道:“不會錯的,我送她回來過。”
傅倫在一旁若有所思,良玉忽然想起什么,激動道:“對了,福晉,我記得當(dāng)時還有另外一個丫鬟與傲雪一起,叫——踏雪?!?/p>
“踏雪?”玉琴重復(fù)道,掃了一眼隊伍,一看踏雪不在,便問其中一個丫鬟,“踏雪去哪兒了,怎么沒出來?”
正好,不明所以的踏雪走了進來,看到良玉后她慌忙遮住臉。眼尖的良玉立刻發(fā)現(xiàn)了她,跑過去站在她面前:“踏雪,傲雪在哪兒?她的身體好些了嗎?”
“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我要去伺候格格了,我走了?!碧ぱ┱f完想走,傅倫叫住了她,意味深長道:“踏雪,你說,這個傲雪究竟是誰?”踏雪支吾其詞:“這……這……”傅倫火了,厲聲道:“再不說,本王就打死你!”踏雪為王爺?shù)耐浪饝?,不得已終于道出了實情:“……是……是格格?!?/p>
全場皆驚,玉琴追問道:“你、你說什么?云香什么時候變成丫鬟了?”傅倫道:“這……這怎么可能呢?”
在一旁旁觀已久的景壽心下明了,心灰意冷的他上前一步道:“王爺,我想起我家中還有事,我先告辭了?!备祩愅炝舨患埃骸熬皦邸皦邸彪S著景壽的離開,賓客們也紛紛告辭,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壽宴變得門可羅雀。
“各位……各位……”傅倫沒想到壽宴成笑話,回頭狠狠地望著良玉,“來人啊,把這群臭戲子全都給我轟出去!”
侍衛(wèi)們拉著良玉便往外走,明白過來的良玉兀自不死心,叫道:“王爺,王爺,你讓我見格格一面?!备祩悮饧睌?,玉琴端上一杯茶卻被他重重打翻,恨道:“你呀,平時是怎么管教女兒的,真是慈母多敗兒?!?/p>
傅倫拂袖而去,望著跪在地上的踏雪,玉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整個戲班都被趕出了王府大門,推搡間幾件樂器掉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拾撿大門就重重地關(guān)上了。良玉還想敲門,被班主死死攔?。骸八懔税桑裉煲皇峭鯛?shù)奈迨髩?,你的小命估計都玩完了,你還想去送死嗎?”良玉捶門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卑嘀麟m然心有不忍,但還是道出實情:“你有什么可不甘心的?你是不是想沖進去對王爺說——我要娶你的女兒?別做夢了!”看著良玉欲言又止,班主又道,“你不過是一個戲子,跟格格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師父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夢,你聽師父的,走吧!睡一覺,就當(dāng)做了個夢,然后該唱戲唱戲,該吃飯吃飯,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