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倫眼里閃過一絲輕蔑:“我喜歡安分的戲子,只管在臺上把戲演好,至于臺下,還是得知道分寸。”良玉冷笑道:“王爺說得真有道理?!备祩愐膊焕硭铝俗詈笸海骸皽亓加?!只要你答應(yīng)不再來找我的女兒,我就留條命給你。不然的話……”他的話被打斷,“良玉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句話。”
傅倫沉聲道:“說說看?!?/p>
“我愛云香,我要跟她在一起?!?/p>
傅倫萬想不到在這樣的關(guān)頭,一個戲子竟還這么膽大包天,他怒極反笑:“你再說一遍?!?/p>
良玉毫不退縮,重復(fù)道:“我愛云香,我要跟她在一起?!?/p>
傅倫終于沒有了耐心,大怒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拿辣椒水來。”
侍衛(wèi)遞上辣椒水,傅倫陰沉著臉:“溫良玉,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绷加竦难凵駡远ú灰?,“我愛……”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傅倫就憤怒地拿起辣椒水往他的嘴猛灌一通。良玉反抗著,旁邊的侍衛(wèi)死死按住他,用蠻力打開了他的嘴。一番掙扎后,良玉暈死過去,傅倫看著垂頭在一邊的他,吩咐道:“把他抬回去,告訴他們班主,下次再讓我看見他,就不是只要他一口嗓子了?!?/p>
“是——”
良玉被抬回了華慶生戲班,焦心的班主連忙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一番仔細檢查后,大夫搖了搖頭,道:“休息一段時日,正常說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班主追問道:“那唱戲呢?”大夫嘆了口氣,“不可能了。”
希雅如遭雷轟,她與良玉自幼相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他的情感也與日俱增,這時聽到他不能再唱戲——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啊!她無助地看著大夫,央求道:“陳大夫,你的醫(yī)術(shù)這么高,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要救救他?。 ?/p>
“損傷實在太嚴重,機會不是很大,這樣吧,我先出去給他開方子去去毒,你們照方抓藥,一天三次,絕不能斷?!闭f完他起身,班主送他出去。
希雅傷心地扶良玉躺下,喂他喝著藥,強作歡顏道:“師兄,你別太難過了,陳大夫看不好,我們再找別的大夫,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的嗓子治好?!闭f著說著,她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班主取方子回來了,看著徒弟這三分人七分鬼的模樣,心里也十分難過,“良玉,你安心養(yǎng)傷,要是以后真不能唱了,你有這一身武生的功夫在,也不怕沒人給你叫好!”
良玉茫然地搖搖頭,不顧疼痛起身就要下床,卻摔倒在地,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我要見云香?!毕Q判奶鄣匕蚜加穹銎饋恚嘀髋洳粻?,道:“你……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人都成這樣了,還要去見她做什么?!”良玉執(zhí)意要去,嘴里發(fā)出嘶啞的叫喊,聽來讓人心碎,“我要見云香……”希雅拗不過,良玉掙脫她踉蹌地往外走去,班主又急又痛,砰地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喊道:“我這給你跪下了!這次才弄啞了嘴,你還想斷了腿是不是!師父知道你喜歡云香格格,可就算你們不能在一起,格格也一定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你現(xiàn)在這樣,不是在作踐自己嗎?師父不愿意看到你這樣,格格也不會愿意!”
良玉呆呆地靠在床邊,兩行熱淚流了下來,顆顆都飽含酸楚。云香,從此我們真的再無瓜葛了嗎?我!不愿!
云香一言不發(fā)地躺在床上,一旁是滿桌的好菜,她已經(jīng)幾天沒有進食了。玉琴和傅倫都滿心擔(dān)憂,不停地勸她吃一點兒,云香卻怎么也不聽勸,把臉別過一邊,對近在嘴邊的美味視若無睹。
傅倫漸漸失去了耐心,生氣得很:“你這孩子,究竟想怎么樣?”玉琴拉了拉王爺,暗示他別這么大火氣。云香賭氣道:“阿瑪,我真弄不懂,兩個人相愛有什么錯?”傅倫痛心疾首:“我說你怎么就鉆在這牛角尖里出不來了呢?”玉琴諄諄善誘:“云香,天底下優(yōu)秀的男子多著呢,你還小,見識少,別隨隨便便認識個人就覺得是真命天子了?!备祩愑值?,“景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點比那個戲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