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接著說道:“爹,我待會兒就去朋友那邊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p>
傅倫高興極了,連聲道好。云香一笑,便先行出門了。
傅倫和玉琴剛要繼續(xù)吃飯,破廟的門又吱呀一聲開了。傅倫心道:這丫頭,一定是忘了什么東西了。轉(zhuǎn)頭一看,門口竟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傅倫疑惑地看著來人,只見那人微笑著走到他們面前,開口道:“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云香的朋友,我叫方天羽?!?/p>
云香收拾好包袱,環(huán)顧了一下住了這么久的方家,心中有些戀戀不舍,但是又無計可施。她嘆了口氣,開始打掃衛(wèi)生,就當(dāng)是自己為方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這時天羽帶著兩個人走進來,口中喚道:“云香,你看誰來了?!?/p>
云香抬頭一看,頓時呆在原地:“爹、娘你們怎么來了?”
傅倫尷尬道:“是方公子帶我們來的,我們本來說不要的,可是實在是盛情難卻?!?/p>
玉琴也在一邊和道:“是啊是啊,真是不好意思?!?/p>
云香深深看向天羽,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憤怒,她質(zhì)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爹娘住哪里,你跟蹤我?”
天羽沒想到云香是這個反應(yīng),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也是想讓伯父、伯母有個好一點的環(huán)境住。”
“你……”云香氣急敗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倫忙把云香拉到一邊,責(zé)備道:“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這么對方公子說話?”
天羽誠懇地解釋道:“云香,跟蹤你是我不對,不過破廟那種地方實在不宜久留,你就讓伯父伯母暫時在這里安頓吧,等將來找到更合適的再搬,你說呢?”
云香看看父母,知道眼下根本無法解釋個中原因,天羽似乎沒有認出爹娘,自己又身無分文,無法安置一家三口,只當(dāng)是權(quán)宜之計,一旦找到地方就馬上搬出去。思來想去,云香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當(dāng)夜,傅倫夫婦就在方家住下了。玉琴為傅倫鋪床,見云香坐在一邊,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她柔聲道:“我好久都沒有床睡了,云香,你的這個朋友人真不錯,又懂禮貌,我看他八成是看上你了。”
云香心中正氣悶,不以為然地回道:“娘,你說到哪里去了?”擺明了不想再談這個問題。
心情大好的傅倫卻沒有體會出女兒的心情,接口道:“別說你娘,我也看出來了,這姓方的對我們是愛屋及烏,好在你當(dāng)初沒嫁給那個景壽……”
不提景壽還好,一提這個人,云香便無可避免地想起另一個叫她牽腸掛肚的人。那今生唯一的愛人,如今卻生死未卜,這廂天羽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卻無以為報,她的愛情再也無法分出一點一滴給別人了。想到這里,云香黯然地喊了一聲:“爹……”
傅倫聽出女兒話語里濃烈的拒絕的味道,心下一怔,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立馬把前前后后都想透了,于是打著哈哈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看你們相處得挺好,以后啊你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爹娘不會再干涉你,阻攔你了。”
云香心一橫,道:“真的嗎?”
傅倫不疑有他,爽快地答道:“當(dāng)然是真的。”
云香霍地站起身來:“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p>
玉琴一驚,停下手上的動作,問道:“為什么?”
“我不想一直麻煩人家,而且你們的身份也是個問題?!痹葡銢Q定不再隱瞞,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方天羽跟我們裕王府有血海深仇?!?/p>
傅倫大驚失色:“是嗎?我怎么不記得我得罪過哪個姓方的?”
云香和盤托出:“天羽告訴我,他爹以前是我們王府的管家,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打死了,爹……還把他們母子也趕了出去……”
咚的一聲,玉琴手里的被子落在了地上,帶得床邊的凳子也倒了,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盡管這么多年過去了,但方管家之妻任冰和小兒子被趕出王府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玉琴失神地喃喃道:“冤孽,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