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嘴角含笑,大有深意地瞟了八阿哥一眼,笑道:“快起來,走近點,讓我看看。嗯,氣色不錯,到底是南邊的水養(yǎng)人,你們說是不是?”
楚言拿出幾樣?xùn)|西,分別送給良妃和碧萼。她兩個接過去,含笑道了費心,就拉住她問長問短,打聽南邊的風(fēng)土人情。
八阿哥好容易逮到機會插上一句,笑道:“這些事兒,早兩年,兒子不是對額娘說過?”
良妃頭也不回:“你說得哪有楚言說得有趣,再說我年紀(jì)大了,忘性也大?!?/p>
知道額娘喜歡借著楚言戲弄他,看他著急取樂,八阿哥耐著性子聽著良妃和碧萼凈問些亂七八糟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她不在的時候想她,覺得只要能見到她平安就好,如今她好好地站在眼前,卻被別人纏住,碰不得,連說句話也不行,八阿哥心中懊惱,無法形容。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八阿哥的耐心被磨光了,自去桌上倒了杯茶,猿臂一伸,將楚言拉進懷里,看她把那杯茶拿住,這才轉(zhuǎn)向良妃:“說了半天話,額娘怎么也不讓人喝杯茶?”
這回輪到良妃和碧萼愕然。楚言心里甜絲絲的,有些害羞,悄悄伸手推他。
八阿哥把她攬得更緊,固執(zhí)地望著良妃。
良妃心中竊笑,沉吟了一下,笑道:“說了半天話,我也有些累了,要去里間歪一會兒。楚言,你先別走,回頭,我還有話對你說。”
楚言紅著臉答應(yīng)了。良妃扶著碧萼進了里間,間或傳出兩聲輕笑。
抱著她重在椅子上坐下,他索取的唇帶著思念的辛苦覆了下來,被她用手捂住,悄聲制止:“別,有人呢。”楚言伸手指了指里間,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偷看。
知她雖然愛鬧,臉皮卻薄,他嘆了口氣,緊緊摟著她,吻了吻她的發(fā)際處,湊在她耳邊輕訴:“我想你?!?/p>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郭上,帶來絲絲麻癢,引得她心緒蕩漾,又往他懷里鉆了鉆,低低說道:“我也想你。”
緊緊依偎著,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什么話都是多余。
許久,他輕輕地問:“見到你爹了?高興嗎?”
“嗯?!?/p>
“你爹爹有沒有說什么?”他的語氣似乎有些緊張。
想到佟世海的那些話,她有些好笑,他無往不利的個人魅力,在佟家超強的人緣,也有鞭長莫及的地方:“你真想聽?”
他沉默片刻,嘆息道:“你爹不想讓你嫁給我,是吧?”
“生氣了?”
“沒。他是真心疼你?!彼p輕地吻著她的臉頰,“你有一個好爹爹?!币粋€不管其他,只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在那個父親眼里,他不是她幸福的保障。
“嗯,我運氣好?!彼ё∷难?,“有個好爹爹,還有你?!?/p>
只這一句話,他心中的失落不甘就淡了下去,雙臂收得更緊,想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
她能感到微微的疼,可這疼意中卻帶著甜蜜和寬慰。她微微笑著:“胤禩,我給你做了一個荷包,不許嫌棄!”
“不嫌棄!”知道她最不喜歡做女工,這個荷包實在是喜出望外。
從懷里掏出那個荷包遞給他,她笑得有些難為情:“以前見冰玉她們做過,在船上沒事的時候做的,很難看,你別戴在外面,白白丟臉?!?/p>
他笑而不答,接了過去,是他最喜歡的青色錦緞,正面用墨線繡了一枝松樹,反面是一首小詩:“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他輕輕念了出來,眼中帶笑,凝望著她,溫柔欲滴。
不等他問,她主動坦白:“這詩不是我寫的,沒什么詩味,可論到詠松樹,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這首?!?/p>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些不平整的針腳,那些歪歪扭扭毫無針法可言的刺繡,他笑得溫柔喜悅:“這是第一次做荷包吧?就能做成這樣,我的楚言真是聰明靈巧!我很喜歡!”
九阿哥的手已經(jīng)從單純的木材生意,伸向磚瓦石料等其他建筑材料,手下還有不少隨時可供召喚的工人匠人,在京城一帶已然坐大,并隱隱有壟斷之勢,利潤仍然豐厚得令人垂涎。八阿哥良好的人際網(wǎng)絡(luò)不但幫助九阿哥疏通各方面關(guān)系,也帶來巨大的市場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