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故人(5)

清風吹散往事如煙滅2:之子于歸 作者:楚湘云


你費盡心思,爬上那個位子,卻致力于打擊異己,陷害兄弟,而不肯多花點工夫把自己的兒子和接班人教得好一點。夜郎自大,不求上進,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誤國誤民,還敢自負“十全”!光勤政有什么用?你的子孫后代簽起不平等條約來,可是挺勤快!現(xiàn)在拿不出一點錢辦一點實事,將來,賠償外國鬼子的幾千萬幾億卻掏得大方!

“楚言?”

“楚言,你怎么了?”

有人著急地靠過來,想要察看她的異狀。

楚言一步一步地退開,努力避開這些人。好好的一個頭,一半光禿,腦后拖一根豬尾巴,難看死了!屈原的高冠博帶,羅成的束發(fā)金冠,何等俊美瀟灑,男人幾時變得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醉了!”是誰抓住了她的胳膊?楚言狠狠摔開,她沒醉,她清醒得很,她不要再同這些人在一起。

一轉(zhuǎn)身,楚言拔腿就跑。對這個府邸,還真沒幾個人比她更熟,拐了幾個彎,甩下后面的追兵,已經(jīng)到了門口。

正好有人剛下馬,正在與門房說話。楚言沖上去,搶過韁繩馬鞭,抓住馬鞍,一踏馬鐙,身子用力一舉,轉(zhuǎn)眼已坐在馬背上,在門房和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狠狠一甩鞭子,揚長而去。

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氣喘吁吁地追了出來,拉住門房急問:“人呢?”

門房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爺們問佟姑娘?搶了他的馬,跑了。”

“快牽馬來!快!備馬!”十三阿哥府門口亂作一團。

來報信的那人總算回過神來:“十四爺,十四爺,德主子請您快回宮去。福晉快要生了!”

十四阿哥呆了一下,有些煩躁地推開他:“我回去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替她生!”

亂哄哄地牽來三匹馬。八阿哥緊抿著嘴,搶過第一匹,跳了上去,十阿哥、十四阿哥緊隨其后。

到了巷子口,早已沒了楚言的蹤影,八阿哥定了定神:“十四弟,你往那邊,我往這邊,一定要找到她!見到她,別罵,也別怪,萬一她發(fā)脾氣,你別同她計較,只守住她,等我來?!?/p>

十四阿哥有些奇怪,來不及多想,答應(yīng)一聲,打馬跑了。

十阿哥剛想問他該往哪邊追,一看八阿哥已經(jīng)跑遠,只好跟在十四阿哥后面。

聽說十四阿哥的側(cè)福晉開始生產(chǎn),四福晉連忙起身,一邊命丫頭傳話備車,一邊帶著四阿哥的側(cè)福晉走出亭子,過來向四阿哥報備:“爺,十四弟妹就要生了,十四弟又跑開了,恐怕額娘著急擔心,我和李妹妹這就進宮。”

四阿哥心不在焉地唔了一聲。

“爺,你怎么了?十三弟,你快過來幫我看看?!彼母x擔憂丈夫,又不好過來拉他,只得請十三阿哥幫忙。

“我沒事兒?!彼陌⒏珂?zhèn)定下來,看看一臉擔憂的妻妾,再看看神不守舍的弟弟,“你們?nèi)グ?。告訴額娘,十四弟喝多了,醒醒酒,晚些就回去。十三弟,你不用管我,跟上去看著那丫頭,別讓她闖禍?!?/p>

清干凈眼前的人,四阿哥強作的鎮(zhèn)靜垮下來,心口隱隱地疼。剛才,她那是什么眼神?厭煩,仇恨,輕蔑,責怪。他做了什么,讓她如此厭惡?真想把她抓回來,問個清楚。他又為何委屈,為何難過?僅僅為了她的一個眼神?他幾時給了她這樣的權(quán)力?他幾時竟會讓一個女人操縱自己的心情?

秦淮河,暢春園,養(yǎng)心殿,一幕一幕地回想起來,他驚懼。她原來是一個甜美卻危險的誘惑,一點一點地將他陷進了兒女之情的深淵,把他變成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不,他不許!他是高貴的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他是大清的皇子,他有遠大的抱負有堅定的目標,沒有人可以主宰控制他的命運,他有兄有弟有妻有妾有子,沒有人可以操控影響他的情緒。

一抬頭,看見九阿哥正遙遙望著他,面帶冷笑,四阿哥的眼睛恢復(fù)清冷無波,修長的手指握住面前的酒杯,微微用力,像要握緊自己尚有幾分猶豫的心,不許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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