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構(gòu)筑的世界,一點(diǎn)點(diǎn)滑出道德的邊緣,漠視倫理尺度,恣肆踐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陰暗潮濕的字里行間,血紅的罌粟怒放遍野;凌厲妖異的情和色,誘人膽戰(zhàn)心驚卻又心甘情愿地追逐下去,如飛蛾撲火,墮落至萬劫不復(fù)。
網(wǎng)站上、群內(nèi),很多人拍手叫好,說難得白衣涉獵黑暗系小說,筆意比先前更洗練老辣,讓人在熱血沸騰中倍感透心寒涼,有一種殘酷而痛苦的快感。
流云卻說:“卿卿,別寫了,不適合你?!?/p>
“不喜歡就別看!”我惡劣地回答。
“發(fā)生了什么事?”流云猶豫了片刻,問道。
我狠狠地打下“與你何干”,狠狠地把他拖入黑名單。
理想是騙子,愛情是幫兇。在虛幻的網(wǎng)絡(luò)世界里,白衣卿卿再不必顧忌什么,她任性地肆意妄為,對(duì)文字、對(duì)流云,都是如此。
而回到現(xiàn)實(shí)中,井然有序的,也僅僅是表面的事。
白天,我為人師表,溫雅端莊。
夜色降臨,我游蕩于Park97、Babyface、東魅。
舞池里的紅男綠女,妖冶的燈光明滅迷離,我與每一個(gè)看得順眼的陌生人跳貼身辣舞,蛇一樣搖曳肢體,high到眩暈。沸騰到極處,飲得昏天黑地,漫溢的情緒輕易流出來,大笑中淚流滿面。
“到我家再喝?!眲偛殴参璧睦贤獠僦患兪斓臐h語,半拖半抱著我。
“No,No,No...”頭昏昏沉沉,我斷然拒絕,使勁想掙開他。推拒中,他下身的東西硬邦邦地在我臀部摩擦,我頓時(shí)清醒了不少。
“Vicky,原來你在這里,我們都在那邊等你?!毙贝汤镆粋€(gè)男人走過來,攙起我。老外咕噥了句什么,怏怏地放開我。
不記得怎么坐回高腳椅上,只記得抬頭時(shí),看到一張俊朗的臉孔,掛著散漫的笑意,頗有些像元彬?;蛟S是酒精的作用,我反應(yīng)遲鈍,呆望了他好幾秒鐘才說:“謝謝?!?/p>
“需不需要送你回去?”他看似彬彬有禮。
“不用了,謝謝。”我客套地回應(yīng),起身要走,腳底輕飄飄的,一個(gè)重心不穩(wěn),直跌向他那邊。
他自然地扶住我,“你醉了。”
上了他的車,涼爽的冷氣撲面,我的意識(shí)漸漸清明起來。然而,我不想說話,也不想動(dòng),任憑自己再次模糊,慢慢沉醉著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
“張嘴,喝水。”不知幾時(shí),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我迷蒙地乖乖照做。溫潤(rùn)的液體流入咽喉,我嗆著了,一陣劇咳后,猛地驚醒過來。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奔騰的線條明朗流暢,均勻的肌理驕傲地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異常sexy。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刺激得我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我全身被一種緊張情緒迅速占據(jù)。
他低低地笑了,聲音很好聽,“你吐了,吐了我一身?!?/p>
看看周圍,是我的小窩。看看自己,衣衫完好,腦門上敷了塊冷毛巾。嘴巴里不再麻木,舌尖依稀有點(diǎn)甜絲絲的味道。
依常理推論,應(yīng)該是他問了我的住址,我稀里糊涂回答了,然后他送我回來。之后他不幸被我吐了一身,所以他脫了T恤。后來他看我醉得厲害,又幫我敷毛巾,喂我加了蜂蜜的溫水,讓我解酒后好受些。
“對(duì)不起。”險(xiǎn)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臉“轟”地發(fā)燒。
“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彼f話的神態(tài)很隨意,讓我慢慢放松了心情。
“嗯,你先穿件衣服。”我叫住他。這大半夜的,在教師宿舍,有個(gè)裸露上身的男人從我房間走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不知會(huì)在學(xué)校傳成什么樣呢。保險(xiǎn)起見,無論如何我也得給他找件上衣。
搬過來時(shí),刻意沒帶任何屬于維東的東西,除了那件尚未送出的生日禮物——我去錦江迪生Ascot Chang定做的白襯衫,寂寞地躺在衣櫥的隔層上。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把它拿出來遞給他。既然禮物沒送出,就還是我的,我想怎么處置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