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閔予走過來,奪過且喜手里的鑰匙,摁低她的頭,總算是打開了那扇門。
顧且喜,還是原來的顧且喜,說謊的時候,依然是這個那個的。秦閔予松開他的手,看著且喜慢慢站直,不是,她已經(jīng)不是她了。
那晚,且喜沒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而是到奶奶的大床上睡的。窗子都大敞著,蓋著被,且喜躺在那里靜靜地想著心事,好像這樣,奶奶就能聽到,不論她是在屋子里面,還是在天上。
第二天一早,且喜在奶奶家里翻到了點兒零錢,又打車回家,辦公室的鑰匙都在包里,不拿包沒辦法上班。且喜再一次詛咒趙葦杭同志,不是他,她能搞得這么狼狽么!
鎖門的時候,且喜瞄了眼對門,這么早,當然不會見到秦閔予。可是,這樣站著,就想起小時候,早上兩家大敞著門,打發(fā)他們一起上學(xué)的情景。因為且喜自己總是丟三落四的,即使她早早等在門口,只要秦閔予在那邊隨便提醒一句帶什么東西,她總是要沖回家里再找的。糟糕的是,經(jīng)過他那么多年的提點,她還是沒能改掉自己的毛病,似乎她就是希望永遠都有人能幫自己想著。
到了家門口,還不到六點,且喜有點兒猶豫,該不該這么早回來。按了下門鈴,等了半天,門才被打開。
且喜進屋,換好鞋之后還四處瞄瞄,好像沒有別人來過的跡象,且喜不能否認,她還沒大度到希望他們真的在自己家里做什么。
身后,趙葦杭很大力地把門關(guān)上,“找什么,就那么盼著有人睡你的床?”
且喜訕訕地笑著。唉,明明是他會舊情人,害得自己有家回不得,他怎么還這么囂張,自己怎么這么窩囊?
趙葦杭眼睛紅紅的,身上還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很有點憔悴的樣子。
“你跑哪兒去了!”趙葦杭走過來拉住她,上下仔細地看,還好,不像是露宿街頭來著。
趙葦杭送走吳荻,回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且喜并不在家,似乎是根本沒回來過。打她的手機也沒人接,又等了很久,也不見她回來,他才真的有些著急了。他知道且喜沒有什么親戚,她父母也在國外,而他所知道的且喜的朋友,只有丁止夙,更何況他也沒有丁止夙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不知道這么晚,且喜會跑到哪里去。
等了又等,趙葦杭還是下樓,發(fā)動車子,四處找找,總比在家里干等的好。他也猜到,且喜也許是看到吳荻坐在自己車里,或者是聽到他們的談話。可是,為此就出走,卻是趙葦杭沒想到的。兩年的相處,以他對顧且喜的了解,她應(yīng)該是那種遇到非常情況,看到也會當沒看到,先貓起來的人。再者,他沒覺得自己在且喜心里,重要如斯。
開車慢慢在路上轉(zhuǎn)了很久,也沒見到且喜的身影。趙葦杭把車??吭诼愤?,打開車內(nèi)燈,伸手打開旁邊的抽屜,且喜有時會往里面放些東西,或許會有通訊錄之類的也說不定。抽屜里面很亂,找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倒是在副駕駛座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且喜的包。趙葦杭撿起來,打開,手機、鑰匙、錢包,都在里面。這下他更撓頭了,這個顧且喜,身無長物地去哪里了!
拿出她的手機,找到丁止夙的號碼,撥過去。
“臭丫頭,半夜打電話,叫鬼??!”丁止夙倒是精神得很。
“你好!我是顧且喜的丈夫,趙葦杭。這么晚打電話,不好意思。她晚上同你聯(lián)絡(luò)過嗎?”
“沒有啊,我剛從病房巡診回來,她怎么了,怎么會這么晚聯(lián)絡(luò)我?”
“她把包落在我車里了,身上什么都沒有帶,我以為她會去你家?!?/p>
“她知道我今天夜班,天啦,她能上哪兒去呢?”
“你幫忙想下吧,她可能會和誰聯(lián)系。我拿著她的手機,但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方便?!?/p>
“先別打,那丫頭不找我,也不會找別人。會不會身上有錢,去哪兒暫時對付一宿?”
“我在外面轉(zhuǎn)了很久,也沒找到她。她常去哪些地方?”